王氏一问小厮,发现陆磳竟然去了风吟阁。
她咬牙切齿,压下怒火端着笑也朝着风吟阁的位置去。
雪花站在门外,原先还笑得不见眼,结果一见到王氏过来,登时被吓得低下头。
“二太太。”她小声道。
雪花不敢阻止,为王氏掀开门帘。
王氏才抬脚进入屋内,便听到陆磳深情款款、推心置腹宛若告白的言语:“边月,我心中有你。”
这一句,几乎就是把王氏的心狠狠地踩在脚底,来回用力碾压,痛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成婚二十年,她的丈夫,从未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过。
她为陆府操心多年,为他诞下两女一男,在他受困时主动回到娘家恳求父母出手相助,可是她的丈夫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心痛、怒火以及其他种种情绪交杂在王氏心里,致使她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端庄。
“二爷!”
骤然而来尖细刺耳的声线震得陆磳猛然松开宋边月的手,不过几息便恢复往日的肃穆,这一幕更是让王氏心碎。
一颗脆弱的心好似在烈火上烹煮,痛得王氏近乎心死。
她几乎歇斯底里般扯开陆磳的手,也不去看宋边月,只是怔怔地盯着陆磳,仰头问道:
“你对她说这样话,是将我置于何地?!”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与你相敬如宾多年的夫人,而她不过是个妾室,更是一个娼妓!!”
是以你为何总是看着宋边月,就不能抽点心神出来多关怀关怀我吗?
陆磳也没想到自己才说两句,就被王氏听了个正着,一时被王氏的质问怼得臊红了脸。
他一把甩开王氏的手,恼羞成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有大家夫人的风范吗?简直无异于一个泼妇!”
闻言,王氏又哭又笑起来,疯癫之状惊得在场的人纷纷变色。
“泼妇?你说我是泼妇??”
“陆磳你凭什么说我是泼妇?若没有我,你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坐上这个位置?!”
“你既然如此嫌弃我,当年又为何去清源王氏求娶我?!”
王氏怎么也不能接受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丈夫竟然会吼她说她是泼妇,这让她险些站不住,只能靠心腹牢牢扶着自己。
她接连着的质问让陆磳脸色铁青。
然而,王氏却不打算住口。
她失了理智,只想把压在心底里多年的委屈与怨恨都发泄出来,要不然她只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陆磳你说得好听点是公爹的嫡次子,说难听点便是妾生子,但我王倾怜出身清源王氏主脉唯二的嫡女之一,配什么儿郎不可以?!”
“若非有我,你哪会如此轻松坐上这个位置?若非有我,就是你的兄长怎么可能这么快坐上刺史的位置?!”
“就是有公爹又如何?!那时候朝堂四大阁老,除却公爹,其他三个阁老都是我清源王氏的亲信!”
“陆磳,你敢说我说的都是谎话吗?你敢吗?!!”
王氏歇斯底里吼问道。
她脸上的泪水不受控制滑落,却没让陆磳心生任何怜悯,只觉得满心的厌恶与烦躁。
这时候就是王氏身后的心腹嬷嬷都变了脸色。
期间宋边月纹丝不动,甚至隐晦的视线始终落在陆磳身上。
暴怒,羞耻,愤恨……
种种情绪都在陆磳脸上闪过。
宋边月勾唇冷笑。
好似是压不住怒火,陆磳的额间根根青筋暴起,涨红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