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淮难以形容此刻的心境。
尤其是在小厮前来禀告说是清舒郡主责罚了自己的母亲与小妹之后,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以及难以置信。
从前厅到中庭这一路不远,奈何时间仿佛被拉长至数月的光阴。
漫长到孟时淮几乎不能认真想明白。
他清楚,定然是母亲与小妹惹恼了郡主。
只是他没想明白郡主为何能在大庭广众下对母亲与郡主下手。
要知道,过去娘子可是无时无刻包容着她们,从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可惜,清舒郡主尚未嫁给自己,却一点也不顾及做出了这种事。
这……
怎么能叫心仪?
怎么能叫想嫁给自己呢?
茫然无措、愤怒难挡、吃惊与羞愤等等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以至于孟时淮目送着丫鬟们抬走母亲与小妹后,他便直接回头与身后的清舒郡主四目相对。
“殿下!”
他没感觉到自己语气的加重。
然而,孟时淮愣了愣。
目之所及的郡主殿下红了眼眶,泪珠滚滚镶嵌其中,欲落不落,贝齿轻咬着唇瓣,本就苍白的脸色愈显羸弱,又因为她娇弱可怜的模样,衬得她仿若三月飘落散下的簌簌梨花一般。
纯洁干净、天真可人。
埋怨斥责的话语登时卡在了咽喉之中。
甚至心中诡异的涌起了几分愧疚。
孟时淮愣然。
这可是淮南王的独女。
大晋为数不多的王爷之女,更是少之又少的有封号的郡主殿下。
……
见到天子,说是意料之内,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而早先带陆妧夕等人过来的青石,也不知所踪了。
反倒是天子身边的孙永福胖胖的脸颊肉乎乎的,笑得仿佛能开出一朵花来。
“哎哟陆姑娘,您坐这。”
他招呼着陆妧夕坐在了天子对面。
此处位于中庭的东北位置,由于上了好些个阶梯,因此它独立于半空中,比一层高,又比二层矮上几公分,坐下来时目光环视一圈可以大致浏览小半个淮南王府,视线比一层要高要远,又比二层更加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