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金氏看不惯孟时莹,悄摸摸就要去掐她。
孟时莹又蹦又跳,受不了亲娘的“折磨”,又受不了前面两个虚伪的夫妻,提起裙子一个劲往旁边跑去,直奔尽头的堂屋。
不多时,那些夫人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娘子,务必照顾好自己。”孟时淮低头细心嘱咐道。
陆妧夕矜持颔首,不等她开口,身后耳边便传来了汀玉沉着冷静的语调:
“太太,陛下在看着您。”
轻描淡写,却是如雷轰鸣。
陆妧夕挽着孟时淮的力度有一瞬的用力,脸上笑意不变,甚至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她主动踮起自己的脚尖,拉下孟时淮的衣襟,俯在他的耳边细语呢喃:
“大爷,您也要仔细着些。不过,妾身相信您,相信您一定会与此次前来的王阁老等人交好。”
“毕竟,您如此有才华,定然会叫他们刮目相看。”
温言软语,勾得孟时淮一时心神摇曳。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与娘子如此对话了。
今日,亦是他有心如此。
一是想看看清舒郡主对自己的态度,二是想告知外人,他与娘子情感颇深,他并非负了陆阁老之孙女。
这样,即便走到了最坏的地步。
那么大家也只会说是清舒郡主用强权逼迫了自己,而自己不得已就范。
陆氏一族对自己也只会是心疼,最多是无可奈何,而非仇恨。
然而陆妧夕这番话下来,哄得孟时淮心软了又软。
果然,不能和离,娘子是这么爱他的。
“我晓得。”
孟时淮明眸微弯,伸手摸了摸陆妧夕的侧脸,尽是疼爱之意。
他就这么送陆妧夕到小路尽头,这才与她告别,去了郎君的院落。
陆妧夕站在原地,目送着孟时淮渐行渐远,目光之中颇有依依不舍之意。
白芷傻眼了,架不住汀玉的眼神,只能低头。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底。
这其中也包括了倚靠在院落大门边上的清舒。
阁楼内,孙永福恨不得缩成一个鹌鹑,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冷凝。
比二月的雪还冷。孙永福想。
良久,他才听见一句极轻的:“呵。”
再简单但不过的一句冷笑呵声,骤然让孙永福毛孔紧缩,鸡皮疙瘩炸起。
他已经数月没听过陛下这样笑了。
难以想象,陛下究竟怒到了何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