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却是淮南王擦肩而过跨进雅室。
“芸姐儿,又在调香?”
清舒郡主,闺名尉迟芸。
淮南王人高马大,身材结实,鼓起的腱子肉随着他大摇大摆的动作一颤一颤,看上去分外有魄力,叫人心生畏惧。
见到父王到来,清舒即刻眉开眼笑起来,下了炕去抱淮南王的胳膊。
“父王今日倒是有空来看女儿。”
女儿语气幽怨,含娇似嗔,软了淮南王的心。
看着女儿没什么血色的脸庞,他又是一阵心痛。
“好孩子,这些日子父王公务在身,往后几日都能来陪陪你。”
父女俩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淮南王这才提到了今日一事。
“不曾想,陛下连金吾卫都能交出一部分给怀阳公主,由此可见,陛下对怀阳公主的重视恐怕不及他人。”
“你看,这么多年来,你可有见到陛下把手中兵权主动交了出去?”
不被陛下吃了兵权就算不错的了。
“父王知晓你与怀阳乃好友,但此事至关重大,你还是别插手了。”
清舒乖巧的点点头,也不问缘由,只是垂着眉眼,明暗光影间衬得她孱弱可怜,淮南王叹息似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且看着日子,哪日想要那个什么淮了,父王届时便上奏陛下,让陛下下旨叫他们夫妻和离,娶你做正室。”
就是那个什么淮,家底薄了些,但不要紧,他有银子就成,总归不会委屈了女儿。
清舒唇边漾开了羞赧的嗔意,矜持地微微颔首。
意料之内。
笑不见底。
*
敕造公主府,梨花苑厢房
纱帐之内,是烫到心口的拥抱。
紧紧的,紧到被箍住了腰身,动弹不得,甚至能感受到一丝痛意。
满怀的拥抱,似乎能驱散这微凉的雨汽。
尉迟璟没吭声。
怀中的女人靠在自己的颈边一言不发,就这么抵在那儿,喷洒出温热的呼吸,感受着她心跳的起伏。
两手环着自己,身子微微发颤。
尉迟璟伸手想去掀她垂在脸庞边的发丝,奈何指尖不过触及半分,怀中之人环着自己的力度加重几分。
他修长的指骨一顿。
“求您,别看。”略带嘶哑的声线,终究还是让尉迟璟放下了手。
这是今日陆妧夕的第二句话。
“很丑。”第三句话。
天子眸色很深,宛若千年深潭,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