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离开了,尝云就一个人守在病床前哭着,“爸爸,你也要离开尝云了吗?你怎么舍得?”
你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
摸出那张写了字的钞票握在手心,尝云趴在床边痛哭出声,所有人都在为他好,可从未有人知道,他要的好到底是什么。
晏修觉得只要自己离开他就不会有危险。
那么爸爸是不是觉得,只要他走了,自己就再也不用为他负担?
可他不怕危险,他也不怕负担。
他要晏修,更要爸爸。
‘哇’的一声,尝云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不要一个人,我要爸爸,我要晏修,我不要一个人。”
单人病房里,少年的哭声声嘶力竭。
哭了好久好久,尝云终于是哭累了,握住爸爸的手,他就默默的守在床前,直到晚上七点,当接到管家的电话时,他这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已经明白了,晏修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爸爸要死了,也早就准备让自己离开,之前对自己好,或者就是一个补偿。
至于以后?自己便不能留下了。
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不要自己,晏修也不要自己?
之前的那些承诺,都可以不作数的吗?
如游魂一般走出医院,尝云没有打车,他只是漫无目的顺着公路走着,他想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
那他就永远走不到终点,永远等不了天明,永远等不到爸爸走的那天。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传来,豆大的雨滴顿时从天而降,几乎半分钟不到,就淋湿了尝云全身。
冒着大雨仰起头,看着昏黄的路灯,尝云笑了起来。
“连老天都在同情我,可为何你们却要抛弃我?”
“为何你们都不要我?”
冒着大雨往前走,路过的行人都在急匆匆的往家赶,就只有尝云,他没有家,更没有去处。
走到一处公交站台,尝云坐了下来,包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没有接,更没有拿起来看。
反正都已经不在重要了。
苏彦宁很着急,当晚就直接搬了过来。
他本想要尝云的房间,可晏修没同意,说要等尝云走了再给他,没办法,苏彦宁只能搬去了二楼客房。
不过尝云要走?苏彦宁又高兴了几分,心说看来晏修是真的厌倦尝云了,那么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至于晏修?
等到天黑也没见尝云回来,更没见到他给自己做的菜,让人一遍一遍的打电话过去,对方就是无人接听。
是因为苏彦宁的事闹脾气吗?可自己不是给他解释了有危险吗?
小家伙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