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兵踏着铿锵的步伐,捧着骨灰盒缓缓走到墓碑前,站定。
林母哭得难以自已,林父和赵彩霞搀扶着她,悲难名状。
“鸣枪!”
枪响,祭者肃穆。
“礼成,敬礼!”
天空之下,英灵无声。
场中是林航天亲友和爱人的抽泣声。
西北的风卷起了沙尘,沙尘飞上天空,随风飘远。
试飞大队的大队长将骨灰盒放到林母怀里,“大哥,嫂子,对不起。”
林母颤抖着身子抱住骨灰盒,跪倒在地上,“我的孩子……”
“他说光荣。”
“儿啊,妈带你回家……”阳光下鬓角白发刺眼。
“婶子……”赵彩霞抱住林母,嚎啕大哭。
林母不断拍打着赵彩霞的手臂,两人抱着痛哭。
良久,林母给赵彩霞擦了眼泪,“幸好……幸好你们还没结婚。”
“小霞啊,你还年轻,找个别的人吧。好孩子,忘掉他,忘掉他好好生活。”
赵彩霞一个劲地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很多人都偏开了头,不忍再看。
时卿若仰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没让眼泪落下来。
生命戛然而逝,她的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她的母亲也是这么浑浑噩噩来,浑浑噩噩接走父亲。
送别仪式结束,林家父母带着林航天的骨灰回去了,由两名战士护送。
向宿舍走的路上,工程师们或并肩,或前后同行,沉默无言。
时卿若抬头,阳光刺眼,天空很美,值得守护。
农历十月二十九,下雪了。
沈不辞推开窗户,往停机坪看去。
雪花纷扬如絮,飞机被拉回停放仓,今年的试飞工作暂停。
他合上窗户,往时卿若的宿舍走,出门时就看到她手揣进军大衣的兜里,站在廊间的窗户前看向外面。
沈不辞走到她身旁,“怎么不进屋?”
“站一会儿,这里下雪比苏城早好多,雪也很大。”
“下不了多少场,这里比较干,没多少水汽。”沈不辞摸了摸她脸颊,很冰,“还适应吗?气温降得很快,冷不冷?”
“还好。”
“进屋吧,屋里也有窗户。”沈不辞拥着她肩膀,带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