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他。
奚鹿轻声道谢。
时深沉默着给她继续投喂。
奚鹿吃了三串就吃不下了,腻,嘴巴里味道还怪怪的。
她想吃米饭,作为一个南方人,一天不吃米真的浑身难受。
想家了,虽然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但她半年前意外去世的爸妈给她留下了巨款,她一个人过得很滋润。
时深去取水给她洗手。
奚鹿又向他道谢。
没办法,大学生别的不多,就是礼貌多。
而且他这么照顾她,她确实应该道谢,道谢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他出去后,奚鹿又胡思乱想。
她有种回不去了的预感,她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原始森林里的。
回不去了怎么办?留在这里她活得下去吗?
在遇到那五个狼兽人之前,她看到森林里还有其它猛兽留下的脚印,比她的脚印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太炸裂了,至少三个兽人当伴侣?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物种也不同啊。
奚鹿摸了摸脸上,已经没有了凝固的血迹,应该是他给她擦过了。
将兽皮拿出去晾了之后回来,时深看到她又在发呆,将抱着的树枝加进火堆里。
自己洗了手后,他半蹲在她面前,将她额头上凝固了的止血草的碎块小心抠下来。
血痂变厚了很多,他看了眼后垂眸没什么情绪地问:“疼吗?”
他靠得很近,睫毛很长,和她瞳色截然不同的眼睛很好看,奚鹿抿了抿唇,“不疼。”
兽世治伤的草那么厉害吗?她从醒来后就感觉不到什么疼了。
时深将水拿来,给她擦血痂周围留下的绿色印子。
“我自己来。”他凑近看时,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奚鹿有些不自然,抬手想拿过那块兽皮。
“你看不到。”时深没给她拿过去,继续给她轻柔地擦拭,心里更难过了,“你讨厌我吗?”
“我不讨厌你啊。”
“那你不当我兽侣,也不让我照顾你。”
奚鹿张了张嘴,“不讨厌你,也不意味着让你照顾我啊,你没义务照顾我,你今天已经很照顾我了,你又不欠我的。”
之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照顾她,她心安理得,但对着这么个陌生兽人,她无法做到泰然处之。
他们的三观和认知不太一样,心累。
时深不说话,给她擦完后去山洞外坐着吹风,背影有些失落和凄凉。
奚鹿看了看他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铺着兽皮的石床上躺下,继续胡思乱想。
看着洞里干干净净的,而且没什么异味,心想时深是个很爱干净的兽人。
她想洗澡,但已经够麻烦他了,还是忍忍好了。
想到自己可能回不去,吃不上米饭,只能吃烤肉和野果,住石洞,没手机玩,奚鹿就有点想哭,眼眶泛红。
她还不到二十岁呢,就要过没电没网没房子住没衣服穿的野人生活了吗?
奚鹿侧了侧身子,偷偷将流下来的眼泪擦掉,但眼泪越擦越多,她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