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说什么,她都肯定不可能愿意就这么忍气吞声地回去的。
廊檐乌黑色的影子压下来,斑斑驳驳地映照在光洁的木板地面上,好像是一整块丑陋的雀斑。越向里走,应止玥就越觉得冷。不过这种冷不是飘雪下雨的寒冷,而是往骨头缝里渗透的一种死气。
空气中都弥散着湿润的泥土气味,混杂着锯割开的榉木木料味道,庄严中又带着种甜腥的血味。宅子的前端还铺着大块的木料地板,然而愈是往后走,腥甜味就愈是明显。
都说于家二公子尊重原配发妻,可是应止玥一点都没看出来,这宅子里头半个人影都没有,之前的木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角落里虽然放着几盏蜡烛,但是全都没点着。宅子里头黑黢黢的,她一个做鬼的进来,都感觉这个宅子可能是闹鬼了。
在主宅和后院的交接点,应止玥停住了脚步,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都说于绝嗣爱重自己的发妻,在于昌氏的后院里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植株,从来不让旁人靠近。但是应止玥倒是没想到,这位夫人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只喜欢种树。
种的树也非常单一,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生着粼粼叶片的榉树。
最奇怪的则是这些榉树背后的云烟。
虽然于家的主宅走水了,但毕竟和于昌氏的宅子离得很远,刚才应止玥在外面虽看到了火光,但是浓烟到了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淡去了不少。
不过,后宅上空滚着的全是滚滚浓烟,并不呛人,可是却透着种猩红的死气。
虽然应止玥不是什么道士,但她毕竟之前也在道观上小住过一段时间,而这些榉树的位置极为诡异,绝对不符合园林审美,参差不齐,倒更像是一种缚困的阵型……
应止玥正欲埋头细想,却忽然感觉到左边飞舞着红色的衣角。
这不正是那个跑走的嫁衣木偶?
然而再定睛一看,却又不完全一样。
眼前的木偶虽然也穿着嫁衣,但是不像之前的那个长着嘟嘟的圆脸,而是张细长的鹅蛋脸,小巧的耳朵也被发丝遮住。木偶眉目低垂,并不看向应止玥,只定定地看向自己的手。
如果她不是木偶,而是人,那便是娴静温婉的小家碧玉。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木偶的嘴上也贴着两个白色的长条。应止玥原以为圆脸木偶嘴上的长条是污渍,但是和眼前的木偶一对比,才知道她们脸上粘着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只是圆脸木偶封条不是白色,而是被水浸过的半透明胶状物质,她才会把它和污渍搞混。
想到这里,应止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帮眼前的木偶也摘掉封条。
木偶的嫁衣干燥,并不像来自于阴森的后宅,反而像是被火给烘烤过……
“不知贵客上门,倒是妾失礼了。”一道轻柔的呼唤声打断了应止玥的动作,她闻声回头,眼中不由得浮现出诧异来。
来人一身正统的灰黑色,应止玥只在寺庙祭拜时见过这种衣裳。
发髻高高盘就,黑色的头发严肃地卷梳起来,发尾旁边只簪了一支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花,别无他物,素素静静。
而且对方的嗓音她也很耳熟,这不正是之前应止玥在门口听到的声音!
然而,也不用应止玥询问,她已经自报家门:“妾是于家二公子的发妻,娘家的父姓是昌,这里便是我的墓碑,吓到了吧?真是唐突了应小姐。”
应止玥顺着她的手指去看,果然在庭院的前面看到了一块深灰色的墓碑,上面书着“吾之爱妻于昌氏之墓”。
原来眼前人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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