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很好,你太好了……真的!”她想也没想的就回过身,急急否认,泪水再也锁不住,纷然掉落。
“如果我真的太好,为什么要我休妻?”
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的瞠视着她,看她满脸哀伤,那双盈满苦楚的水眸透着难言的苦衷与哀痛他就好心疼。
“我的任何要求,不管合不合理,冷家——包括你,都只能无条件的接受吧?所以……我可以不做任何解释,是吗?”心碎的她只能别开脸,不再看那张因她而露出痛楚的深爱容颜。
冷耆不让她逃避,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颚,让她正视自己认真的脸,“我不管你是为了逃避什么事情而想躲开我,可是,我要你听好,我要定你了!这一生,我只要你,是你!你听到没有?”
这一席坚定的话语中似乎有着弦外之音,就连伤心不已的恩静贤都隐约听出不对劲,但可能吗?他知道她想逃开他的原因?
冷耆很清楚现在不是公开真相的时候,揭穿她的身份,只是让她更有理由从他身边走开,所以明明看到那双美眸中的探问,他只是视而不见,反而严厉指责——
“一张休书,说来简单,可是外面将会谣言四起,伤到我及冷家,你可有想到?”
她脸色刷地一白。
“也许,有人会说我有见不得人的隐疾,让你难以忍受,也许,会谣传我的病可能真的过继到你身上,你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不惜丢下这几乎可以摘下天上星月的大好愿望,只想在情况变得更糟之前,拿到休书快快走人……”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急摇头,“真的不是,我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不是你!是我愧疚,我不安,是我!”
“为什么愧疚不安?你那么好,让每个人都喜欢你,有什么问题?是忤逆长辈?还是你不守妇道?在嫁进来后,对别的男人动了心?”
“对对对!就是这个!”她拼命点头。这样对外说也好,说她红杏出墙才会被休,大家就不会在冷耆的身上做文章。
这女人!随便听到一个不会伤到冷家的理由,就抢着承认了?
冷耆又气又心疼,黑眸犀利的一瞪,“好!那是什么人?相文、玄阳还是古安?他们是你进府后唯一接触到的年轻男子。”
恩静贤不禁傻眼,这才发现他话中有陷阱。不管她说了谁,谁都会倒大霉,没办法,她只好嗫嚅的承认,“不过,都不是他们——呃——也不是别人……”她愈来愈慌乱,因为那双黑眸里的怒火愈来愈炽烈,那张俊脸还愈逼愈近,她手足无措,急了、乱了,竟然傻乎乎的脱口而出,“没有!其实都没有人,我只有对你动了心,真的!”一说完,她立即捂住嘴。
天啊!让她死了吧!她在慌乱中说了什么?
她羞惭的咬着下唇,看着眼前这张在听见她不小心冒出来的真心话后,瞬间恢复成温柔神情的男人,她更慌了,“其实也不对,是因为我不是个贤妻……”
“我看不出来。”冷耆这话很肯定,双手更在她不知不觉间环上了她的腰。
恩静贤忙着找借口、找理由,“那个、那个、其实我、我是有见不得人的隐疾!”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气自己怎么没有小主子的灵巧智慧,常思枯竭也找不出一个适合的借口。
冷耆毫不怀疑被他揽入怀里的美人儿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才把他刚刚的话借来用了,他的嘴角噙着笑意,“你身体有缺陷?”
“是——”
她用力点头,但一对上那双挑眉打趣的黑眸,又忍不住低头,却撞进他的胸膛,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被他圈在怀里了!
“那好!我来仔细检查看看,久病成良医,在耳濡目染下,我跟相文也学了不少——”他作势欲来开她的衣襟。
她脸红心跳的急急抓住他的手,“没有,没有隐疾,我又说错了!”唉,她认了,她根本不是撒谎的料。
“那好,别再说错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他没开玩笑,那双黑眸仅在瞬间就沉了下来,神情转为严肃。
“我、其实、其实是……是自卑,我配不上你,我家道中落,什么事都得自己来,已经习惯了,我根本是个丫鬟,当不了你的王妃啊!”这一席话可真实多了。
他脸色突然绷紧,口气也变得严厉,“是谁多嘴?”
“什么?”她一愣,再次被他的神情吓到。
“你是我的妻子,要是谁敢嚼舌根,说你像丫鬟不像王妃,只要被我查出来,就要那些长舌的人收拾包袱走人!”
瞧他气呼呼的起身就要出去,她急急追上前,拼命捉紧他的手臂。
“没有没有!山庄的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对我好极了,没人嚼舌根,真的,纯粹是我自己在乱想的!”
她可不能害到那些对她好的仆人或丫鬟啊!
冷耆只是专注的看着她,他那席话是刻意误导她的,他知道她的善良,也利用她的善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再说什么离开的话。
可他的静默看在恩静贤眼里,却像在思索她的话是真是假。
“是真的!”她忍不住再次强调,“很多事我都做习惯了,可是王妃——”
他温柔的拥住她,“傻瓜,既然什么事都是习惯使然,那么,你就再习惯如何当名王妃,好不好?算是为了我。”
看着他深情的黑眸,恩静贤的泪水差点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