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她还要喝一点。
她伸手去摸另一端的酒盅,被瑥羽盖住了手。
他平静的看着她,“殿下,怎么还需喝酒给自己壮胆呢?”
语调微微上扬,尾音带着一丝颤,泄露了并不平静的心。
“此话是为何?”由于本身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开口困难,瑥羽这样一问她还真的有些虚。
瑥羽收回手来,重新垂下眸子,鸦羽般的睫毛颤颤的,企图掩盖住苦涩。
“瑥羽不喝酒了,殿下也不喝了,好不好?”
他柔美而哀愁的一笑,“殿下清醒的说,瑥羽清醒的听,不会有错漏,不会做错决定。”
他的眼眸如幽潭,深不见底,隐隐闪烁着破碎的光。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为什么他这么哀伤?
楚乐仪胸口沉闷的厉害,不由得想到母后说的话,瑥羽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她一早就来了,吩咐采苓等他忙完工作再来找的。
却不想他竟忙到了深夜,还一回房就喝酒。
采苓说各管事都歇了,只有他那间账房主管室亮着烛火。
他平常有没有受什么难为?
但这话问也白问,工作上他从没诉过苦。
楚乐仪不再多想,干脆的下了决心,
“瑥羽,铁矿这边的活还是太糙了,又累人,不做了好不好?”
瑥羽猛地抬起头,“殿下……为何突然如此说?瑥羽做错事了吗?”
“没有。”楚乐仪及时的否认,“你做的很好,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
楚乐仪细细算着,“你还有羽华堂要顾,还有天南海北的你的那批人要顾。”
“又要负责药圃铁矿的账房,还有我那些店铺……”
“不如,你就专心的经营自己的产业,发展自己势力。”
瑥羽一直在维持着的镇定自若,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如同摔破的琉璃,散落一地碎片。
公主这是让他……从她的产业里全面退出去。
“瑥羽没觉得辛苦……如果辛苦,时间长了是会出岔子的,殿下看瑥羽出过岔子吗?”
楚乐仪不能不认同,他何止没出过岔子,他还有空勾引她。
她太清楚这一身肃杀的黑衣下,包裹着的是一具软绵绵、春意盎然的身子。
……
她突然心梗:嗯?楚乐仪你还是不是个人!这是你现在应该想的吗?
楚乐仪攥起拳来掐自己的手心,将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强行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