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酥点心,他一口一个,但见着公主是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的,他也不能太失礼。
一边吃着,一边等公主问他来府里所为何事。
毕竟他要是开口一问,好像在催人。
若是催急了被拒了,那就很难再有转圜。
他是带了礼来的,来做客。
茶添了几次,点心也添了几次,日光西斜。
可公主却像是把那事全然抛诸脑后,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着些文房古籍的事。
什么古有哪位大儒对哪一句的见解如何如何,今有哪位先生又加了不同的注解。
几百年前的某一个字是这样写,几百年后却又多了少了哪个结构,是因为什么。
听那些古文听得浑身发麻,只想拔腿就跑。
他心中暗自着急,却又不敢贸然打断,脸上堆着粲然的笑,频频点头应和。
好不容易等公主话题稍有停顿,他刚想清清嗓子试图切入。
公主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招手让婢女拿来了一副棋局,将他引去里间。
“来,陪本宫下几局棋,许久未曾畅快对弈了。”公主笑语盈盈。
他无奈地咽下到嘴边的话,硬着头皮在棋盘前坐下。
只见公主落子如飞,手法凌厉,他一边苦思应对之策,一边还得留意着措辞,毕竟求人的是他。
几局下来,他与公主不分伯仲,他也装的很累。
比跟他爹下棋还累。
他爹是不杀他个片甲不留不算完,可是公主却是处处留坑,游旭只能当个睁眼瞎,步步让着。
素来急躁的游旭,今天少见的沉稳。
楚乐仪越下越迷,她也没学多久围棋,只等着输了之后哭一场大的,把人吓走。
但总也输不了。
“臭棋篓子……”两个人心中不约而同出现四个字。
夕阳的余晖已将整个屋子染得一片金黄,游旭望了一眼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心中哀叹。
求人难呐!
采苓敲门,得了允准后进来,在公主耳旁悄声说话,“殿下,留饭吗?”
楚乐仪看着满满当当的棋盘,专注局部的时候没什么,一看整体,密集恐惧症犯了,引起上臂不适。
她捏捏胳膊,“游世子,你我这棋局一时半会儿恐难分出胜负,如今天色渐晚,你府中可设有归家时辰?”
游旭摇摇头,“回殿下,并没有,臣可以继续陪您。您累不累?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