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焦虑的还有一件事,清言没跟邱鹤年说。
他有些害怕,怕生孩子时的疼,也怕出现什么万一。
邱鹤年不在家时,他就把给孩子准备的小衣裳小帽子鞋子拿出来,挨件儿翻看,看着看着就流了泪出来。
刘发媳妇看见了,就偷偷告诉了邱鹤年。
不了解便容易瞎想,邱鹤年特意去把镇上订好的产婆请了来,给清言好好讲了讲哥儿是怎么生孩子的,清言才稍稍安了心。
只是,清言晚上起夜时,发现邱鹤年其实也睡不好,经常他一动,对方就起身了,脸上连一丝睡意也没有。
等快到日子时,清言自己反倒没那么紧张了,邱鹤年却明显焦虑了起来。
他常常突然抱住清言,把他揽在自己怀里不断亲他。
有时清言睡醒了,就见他正看着自己发呆。
等到有一天晚上,清言发现自己的□□上沾了血时,邱鹤年表面镇定,可拿着换洗衣裳的手都在抖。
当天晚上,产婆和老郎中都被请到了这里,李婶和秋娘她们都来了,屋里的油灯亮了一夜。
邱鹤年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什么劳什子的忌讳,他不在门外等,就要陪着清言在屋里,谁说也不听。
清言一向娇气,受一点疼都要哭着让人哄,可这时真疼得两眼发黑了,他却不怎么出声,嘴唇都咬破了,只在是在受不住时,哭着哼哼几声。
邱鹤年心疼得快要掉眼泪,他半跪在床边,把自己的手臂给他。
清言抓住他的手,一大口狠狠咬了下去,邱鹤年额头上青筋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一生,就生了得有三四个时辰,一晚上都快过去了。
产婆说清言的骨盆窄,产道紧,又是第一胎,这时候久了也正常,只是孕夫确实是着了罪了。
邱鹤年听了,脸色变了又变。
等天蒙蒙亮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天际,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清言累得脱了力,但仍抬起汗湿的脸,想要看看孩子。
产婆把孩子简单打理干净,就包了被子,交给孩子的父亲。
邱鹤年来不及细看,就抱着去了清言床边。
清言仔细看了看,疲惫地笑道:“真丑。”
邱鹤年低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清言问:“是男孩、女孩,还是哥儿?”
邱鹤年说:“是哥儿。”
清言就又笑了,说:“鹤年,恭喜你了,心想事成。”
邱鹤年却低下头,唇印在他额上脸上,低声说:“清言,我们就要这一个了,以后,我再也不想你受这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