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深凉。
黎幸不记得有多少次,只感觉到无边的战栗和窒息。
被清洗完抱上床后,她几乎是一碰到枕头就立刻昏睡了过去。
楼崇站在床边,浴袍松散的打开着,薄白线条分明的皮肤上有抓挠的红痕,他低头看着埋在烟蓝色床单里的人,一种熟悉又久违的心跳频率终于缓缓回到胸腔位置,他好像再次拥有了心跳。
卧室静谧,清凉。
空气里弥散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冰冷的月光从窗纱投落进来,映照在她熟睡的侧脸上。
她闭着眼,轻轻的呼吸,吐气,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淹没着眉眼,在烟蓝色的床单里像浮动的月亮。
像幻境一样的美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心脏回落到属于她的深蓝海域,他深深地呼吸着她吐出的气息,循环,重复。
这八年里,他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
她终于回来了,
或者,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像每一个很难入睡的梦里那样,就这样躺在他身边。
而他根本舍不得闭眼,只想看她,看她,永不停歇地看她。
他视线紧紧凝视着她,一眨不眨,像是要将此刻的她深深的烙进脑海里。
想把她藏起来,关起来。
再也走不掉。
疯狂恶劣的念头近乎偏执的蔓延,他站在床边,视线无法完成从她脸上移开这样简单的动作。
黑色的潮水像海浪一样袭来,恶劣的念头几乎将他侵蚀。
关起来,只要把她关起来,从此以后她就只能留在他身边。
她忽然很轻地翻了个身,薄被下衣裳被掀开几分,露出胯骨位置上的那道蓝色火焰纹身。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再睁开。
黑色的潮水褪去,只剩一声一声滚烫的心跳。
我不会再打造鸟笼;
我不会再栖息黑暗;
请接受我,原谅我,
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