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人都散了去。
“阳谋的确好用。”
纪晏霄看着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一只狸花猫,丢了些吃食过去。
“这事儿庭芜擅长。”他轻笑一声。
闻言,姜藏月挑眉。
她再度开口:“殿下打算让庭芜如何去做?”
“法不责众。”
“散播谣言。”
身侧传来他温柔的嗓音:“要不要听听庭芜的做法?”
“他人呢?”
纪晏霄敲了敲桌案,庭芜这才上了二楼,抑扬顿挫念出自己即将要开展的活动:“李氏不让咱们卖盐,还勾结太子让我们活不下去找劫匪杀我们,我们实在太可怜了,隔壁的孤儿寡母因为没有收入来源都饿死在家里了!!!”
“还有人棺材都买不起,生了病不敢去医馆,一枚铜钱都拿不出来,既然早晚都活不下去,咱们干脆跟李氏拼了!还有这太子收了李氏的脏钱,哪里管平人百姓的死活!”
他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藏月顿了顿。
纪晏霄说:“去吧。”
天色渐晚,酒楼各处也点起灯烛,橙黄的光晕照在青年身上,那雪衣乌发的青年,冷白轮廓更显得精致迫人,浓而长的睫毛在眼睫投下晃动的影。
他依旧抚摸着那只不肯走的狸花猫。
猫儿舒适窝在他膝盖上打起了呼噜,不时甩甩尾巴,烛光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漂亮得像是画中一般,尾指上的朱砂痣时不时显现在她眼前。
他又喂了半块鱼饼。
猫儿吃得欢。
纪晏霄弯唇,视线落在少女清冷容颜之上。
姜藏月恰好回眸。
蓦然,四目相接。
“姜姑娘,通州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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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小夫妻二人都还年轻,这通州乱得很,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姜藏月听着几人之间的谈话顿了顿,老翁继而带着青年下楼点茶去了。
纪晏霄莞尔道:“这样的身份最能降低旁人的防备。”
姜藏月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口中的‘夫妻二人’。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顺遂,面容含笑,像真是新婚不久不谙世事的夫妻出来游玩,言语间多对她贴心呵护,便是不暧昧也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气氛。
姜藏月开口:“兄妹的名声不比夫妻更为合适?”
他略微低头看向姜藏月。
姜藏月敛下神色。
她不曾与旁人用过这样的名义。纪晏霄倒是毫不客气。
想到这儿,姜藏月放下手中的锦带羹,视线不避不闪:“殿下的红粉知己太多。”她继续开口:“恐怕想与殿下做夫妻的人都从汴京排到州县去了。”
纪晏霄不免勾起嘴角:“嗯,那就都杀了。”
姜藏月:“”
桌案上锦带羹也凉了,她不与他谈论这个,姜藏月看了一眼客栈的进度,说:“纪烨晁向来被呵护在沈氏的羽翼下长大,平素只有听话的份儿,所以被困在客栈他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