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藏月顿了顿。
纪晏霄说:“去吧。”
天色渐晚,酒楼各处也点起灯烛,橙黄的光晕照在青年身上,那雪衣乌发的青年,冷白轮廓更显得精致迫人,浓而长的睫毛在眼睫投下晃动的影。
他依旧抚摸着那只不肯走的狸花猫。
猫儿舒适窝在他膝盖上打起了呼噜,不时甩甩尾巴,烛光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漂亮得像是画中一般,尾指上的朱砂痣时不时显现在她眼前。
他又喂了半块鱼饼。
猫儿吃得欢。
纪晏霄弯唇,视线落在少女清冷容颜之上。
姜藏月恰好回眸。
蓦然,四目相接。
“姜姑娘,通州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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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小夫妻二人都还年轻,这通州乱得很,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姜藏月听着几人之间的谈话顿了顿,老翁继而带着青年下楼点茶去了。
纪晏霄莞尔道:“这样的身份最能降低旁人的防备。”
姜藏月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口中的‘夫妻二人’。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顺遂,面容含笑,像真是新婚不久不谙世事的夫妻出来游玩,言语间多对她贴心呵护,便是不暧昧也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气氛。
姜藏月开口:“兄妹的名声不比夫妻更为合适?”
他略微低头看向姜藏月。
姜藏月敛下神色。
她不曾与旁人用过这样的名义。纪晏霄倒是毫不客气。
想到这儿,姜藏月放下手中的锦带羹,视线不避不闪:“殿下的红粉知己太多。”她继续开口:“恐怕想与殿下做夫妻的人都从汴京排到州县去了。”
纪晏霄不免勾起嘴角:“嗯,那就都杀了。”
姜藏月:“”
桌案上锦带羹也凉了,她不与他谈论这个,姜藏月看了一眼客栈的进度,说:“纪烨晁向来被呵护在沈氏的羽翼下长大,平素只有听话的份儿,所以被困在客栈他只能等。”
她说过阴谋不如阳谋,不需要太多人,只需要通州的人就能将事情闹大。
他又笑了:“的确,纪烨晁这样畏畏缩缩的人,想要他出事,就要有诱饵。”
“劫匪是个很好的理由。”
“我让底下三十人乔装成李氏的人,李氏正好要谈合作,就说李氏不愿与沈氏共享,所以派人截杀。”
姜藏月指尖沾了点茶水,只道:“殿下都安排好了。”
纪晏霄弯起唇角,一派闲适:“除了这个,还要说通州县令不识得人,将我们也赶出去了,也被困在另外一家客栈中。”
“可以。”
话落间,老翁点了茶才上楼,差点滑了一跤被纪晏霄扶住了,老翁惊魂未定:“哎哟!谢谢公子,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他旁边的筐子也差点被踢倒,里面隐约可见是一包包的细碎结晶颗粒白花花的模样,可不就是私盐。
老翁哆嗦着手又将筐子重新盖好。
“是要站稳。”纪晏霄温声:“不过这通州卖盐的事不是大家伙儿都能卖么?”
“那是从前。”老翁坐稳了,睁大老花眼一口热茶下肚:“今时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