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谁打扫院子这样的小事儿到谁去买鱼做任务弄丢了任务人的假牙,话题的讨论程度一度让人沉默。
甚至庭芜说要去跳楼。
薛是非搬了一把椅子好整以暇说是要看着他从屋顶上跳下来。最后还是满初让庭芜去外面收账才平息了这闹剧,安乐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姜藏月处理完堆积的事务已经是两个时辰后,殿外的天不知何时黑了,天色也愈发浓重,夜里的寒风拂面,从安乐殿到承清宫的这条路好像格外绵长。
她将手中笔尖搁置。
而后又让满初去四门换些消息。
片刻后,姜藏月起身去了圣祭堂。
汴京长街寂静,只剩打更之声,风大了些,街旁院墙之内杏花掉得纷乱,在墙角铺下厚厚一层淡粉。
姜藏月敲响圣祭堂的铺子。
她在廷尉府待得够久了,安老夫人的安息香,安嫔的失宠,安永丰被朝堂针对,总归是要一步一个脚印。
木门的吱呀声格外清晰。
门后各种纸扎琳琅满目。尤其是左边靠墙的一个纸扎娃娃,扎着两个羊角辫,小脸上红艳艳两个圆,挂着诡异的笑,那张无五官的脸直勾勾将来人盯着。
“青衣?”薛是非眉梢挑起,将人带进来这才关了门。
“薛公子。”
姜藏月抬眼。
薛是非依旧是一袭红衣张扬的模样。
他更像是汴京与生俱来的世家纨绔子弟,有着旁人没有的骄矜。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面容俊美,身姿如燕,腰策挂着红宝石雕刻的狐狸坠子,坠子随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一时间衬得其眉眼更为跋扈。
“说吧,你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薛是非走到石桌前坐下。
姜藏月也坐下:“私事。”
薛是非顿了顿,认真看向姜藏月,口中是真有些啧啧称奇:“我以为青衣妹妹除了报仇就没什么事放在心上了。”
这人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当然,对他,当年就差没把他打死了。这叫什么来着——
要命!
想到这儿,他忽然叹息一声,感叹道:“你直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毕竟青衣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好歹也是一条船的人。
“你的木雕做的很好。”
她提到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闻言,薛是非满头雾水:“???”
他还以为青衣要说的是廷尉府的事儿,毕竟安氏的确都是些小人,皇城里的那一位也做不了圣贤之君,他早就把脑袋栓在裤腰上了。
想要对付这些人就只能破釜沉舟。
青衣想要做乱臣贼子也没什么做不得。
“木雕能否借我一看?”姜藏月开口。
“行,给你看。”薛是非看着她突然轻笑起来,随手将木雕递给她。
手中的木雕娃娃精美小巧,似乎未成形的手脚在凝结,五官在生长,从脊骨开始,贴上一身破烂皮肉。
姜藏月面容冷白,神情单薄。
她道:“圣祭堂在汴京开了这么多年,薛公子的手艺当不会生疏。”
“木雕的确雕得极好”
“你可会雕琢骨瓷?”
薛是非霎时一怔。
骨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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