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冷静的竟是阿森,他站在风暴中央,道:方才有位招侍将我衣服打湿,请我去二楼最东边的房间换了身衣服。
是林森森亲自去的二楼,不一会儿脸色为难地下楼来,先看了看我,随后硬着头皮朝大家说:没看见什么旧衣服,根本没有人进去的痕迹。
身处这场闹剧,我将一切联系起来,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兄长,心下了然,如今只有我能替阿森解围。
正当我要挺身而出之际,兄长淡然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出头,我且不把他放在眼中,可如今你与林森森有婚约,还要和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牵上关系,你猜有多少人会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是这样一段话,让我生生止住脚,指尖掐进肉里。
阿森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处,没有看我,也不再辩驳,全场最亲密的爱人弃他不顾,他会是何等心灰意冷。
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我说:你真是好手段。
连周笙都能出面为阿森争个清白,我却不能,站在这里,和他人一同做冷漠看客。
我厌恶自己。
最后宴会照常进行下去,尽管宋抑通过别墅外十分隐蔽的一个监控,发现了招侍的踪影,也确定了并非阿森盗窃,但已经没人关心了。
慈善晚宴,人人卖力表演,我无心观赏,见后排周笙不停哄阿森开心,阿森勉强一笑,心头很是沉静,有没有可能我错了,我根本配不上阿森,他是我的良人,我却不是他的。
兄长最后拍得一幅画送予我,我随手丢进杂物间,对他益发冷淡,一方面是痛恨,一方面是对自己不作为的迁怒,有时画着画着,就拿起美工刀划破画布,好不痛快。
我仍与世隔绝,整天浇花喂鸟。
有人谄媚周朗,送了他一只罕见鹦鹉,听说是美洲捕到的好货,蒙着眼睛运了七八天,起初性子烈,嘴巴都凿破,后来慢慢就乖顺,甚至学会说话。
周朗嘴上不说,特地挂在花园显眼位置给我解闷,我说一句,它学一句,一句周朗八嘎说得掷地有声。
周朗听了要拔他的毛,以儆效尤。
我看着在鸟笼中扑棱,羽毛飘落的鹦鹉,忽然做了件大胆的事,我将鸟笼打开,它奋力一飞,飞进深而远的天空,不见了。
我很羡慕它。
周朗知道了没怪我,同样也没跟我说话。
某天,纳罕地,他要带我出门,结果到了夜店包间,他骂了句什么破地方。
原是林森森约的,一屋熟人,阿森也在,他朝我笑了笑,林森森说是特地请我们来,替家父家母给郑先生赔不是。
周笙哼一声,好不给面子。
我坐在阿森对面,见周笙与他坐得近,默默垂眸,周朗顺势坐在我旁边,接着是周一,小晴,宋抑,林森森,最后一位女士,我猜是小穗。
杯酒下肚,林森森起哄,说要玩个游戏,轮盘摆上来,才知道是真心话大冒险。
幼稚。
老土。
无趣。
各位听我说,接下来不论什么问题都得回答,否则便罚酒一杯。
谁知道林森森有私心,他一转转到小穗,便问:现在桌上有你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吗?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太过熟悉,可我想不起。
她挽了挽长发,害羞道:有。
林森森大喜,容光焕发。
他们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接着轮盘转到我。
周朗把刚刚的问题抛给我:现在桌上有你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