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啊,只属于我的阿森,我靠进他怀中,听着他叮叮咚咚的心跳,许愿我们快点长大。
至于乞力马扎罗雪山上到底有没有雪豹的尸体,早被我丢得远远的。
而到了周家后,这个问题又时不时冒出来打搅我,到底有没有呢?我不止一次查阅资料,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
在一个个失眠的夜晚,我和周朗共处时,这个早就得到答案的问题就会跑来,敲击我的心灵。
我想是有的。
终于兄长给出他的答案。
他面向天空,深邃浩瀚的其中究竟蕴藏了什么?我随之望去,却什么也没望见。
那它为什么要上山?
很快他又给出答案:为了活着。
活着?那不更应该留在山脚,看看花捉捉鸟。
兄长笑了一下:它也想啊,但是寒冷冬季的野外,或许有比它更强大的野兽虎视眈眈,只等它冻死,冲上来啃食它的骨肉。
它没有帮手吗?
没有。
也没有亲人?
到这里,他终于迟疑了下,但还是给出残忍的回答:没有。
那它有什么?
或许是一双不太锋利的爪子。
那岂不是必死无疑。我惋惜起来。
对啊,含笑的话语随雾气飘去远方,所以它为了活下去,即使知道危险重重,也得追着那只猎物直到山顶。
我又问:那它会害怕吗?
等了又等,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我,再次侧头,兄长正注视我,目光柔得像春天泛起涟漪的湖水,涟漪底下还有另一种疑惑,他说:你是头一个关心它会不会害怕的人。
是因为我明白这种感受。
在周朗还没消亡前,我正如兄长口中这头雪豹,即使怕得要死,也要抵上全部去追逐山顶的一丝希望。
这场对话到这里就中止了,我和兄长二人各怀心思地躺在雪地,等到德西代里奥撒欢地找到我们,我们已经被薄雪覆盖。
事实上,之后我刻意地回想起这天,记忆总会变得模糊不清,正如马场那夜,送上来的茶是什么味道,选中的马匹是赢是输,我们又是何时离开,我通通忘了。
只记得那个在那时,我仍报以怜惜尊敬的男人,面对我的二次下注,即将愚蠢地将所有筹码推向一处去时,他那双永远含笑的,棕色的眼透过窗户,望进黑而深的夜。
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天后,也就是国内的大年三十,我永远记得那天的清晨,一切都那么突然,就在兄长井然有序的书房抽屉中,躺着一截被火烧过的红色针织品,宛如一把火焰,燃尽我所有希望。
一个温热的躯体从后环抱住我,将头搁在我的肩,明明喷撒着热气,我却冷颤一下,他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