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你放我自由。
果然,周朗一瞬间停下动作,而后又一言不发,把我的腿盘在他的腰上,箍紧我,性器一下下冲撞进来。
我疼极了,撑起双肘,昂头喘息,谁料他的唇舌又追上来,他搂住我的肩,将我重新压倒,扭动腰,研磨起来,话语从吻中飘零: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明明药效已经发作,体温高得不行,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照亮屋子,我看见他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他的眼神痴迷不已:眠眠,就这样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吧。
从前在桃花镇的时候,我以为一辈子很短,从晨起见到阿森,到夜晚在大人的训斥下不得不回到家,时间是短暂的,可同周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我不知道这辈子究竟还有多长。
猛然一个深挺。
哈。我不禁痛呼出声,他抬起我的一只手送至唇边,张口含住,看他在我身上作威作福,我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像养一条狗一样玩弄我。
周朗神色迷茫,双手伸来圈住我的脖子:有什么分别吗?我爱你,想让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他便追上来,拿头靠在我颈侧,一声声唤我名字。
冬夜静谧,只听得肉体交媾,和我们两个人的喘息,偶尔枝头的雪一蓬蓬掉落,客厅中央忽而敲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冗长沉闷。
针管里是Celestine自己研发的抑制剂。
我终于够到地毯下的一个凸起,在周朗大刀阔斧在我大敞的腿间冲刺,低头吮住乳肉的一瞬,我掏出针管,刺进他的脖侧,注射进去。
万一失败了呢?
一瞬间,身上人停下来,静止不动,暗红热流从他的脖颈流出,啪嗒凝滞在我脸上,我推开他,沾满体液的性器拔出,他跌坐在地,捂住脖子,低垂头,一言不发。
光影停留在他面庞,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起身拢好衣服,体液顺着腿流进地毯,它再一次无声包容我们。
你给我喝了什么?
不会失败的,那杯子里不止有日常抑制药,还有强力安眠药,配上这支针剂,万无一失。
我没有回答他,打开窗,冷风灌进来,我把他最爱那个烟灰缸丢下去,楼下闪着灯的车里走出来一个人。
周朗拔出针管,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用胳膊撑地,执着于答案,声音平静,而我总觉得他是带着哭腔的: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眼周朗光裸的身体,像一封对我毫无保留的信,更像一段禁忌往事。
我飞速反锁门,在江先生踏上楼梯时,给周朗套上衣服,白雪在暗夜飞进屋,于是连雪似乎也成了黑色,我又拿起周朗最爱的围巾替他裹上。
窗边的玻璃樽里几朵玫瑰开得正好,是周朗不知疲倦,日复一日地从温室里替我采来的。
他会故意被玫瑰刺伤,再可怜巴巴把手指伸到我面前,让我给他包扎,我丢开他就跑,边跑边嘲讽:你赶快包扎,不然再晚几秒,伤口就要愈合了。他不依不饶追上来,骂我心狠。
此刻他高大的身躯靠在我怀里,眼尾似乎湿润,手指无力地牵住我的衣角。
心狠吗?
周朗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恳求我:不要这样对我,眠眠我不要离开你
我自问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这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张在雨中牵着我奔跑的笑脸。
扣门声响起,我一个激灵。
屋内淫靡气息早已消散,江先生打开灯,久违的光刺得我闭上眼,倒在一旁的周朗早冷汗涔涔,白透了一张脸。
江先生的眼神在我和周朗间逡巡,他蹲下去,架着周朗往浴室走: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在他身后的我有一瞬的僵硬,可我还是定了定神跟上去,道:没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我:别误会,我只是不敢相信他这么信任你,你知道的,亚人格疯狂多疑,我们以前试了很多次,都被他识破。
浴缸渐渐放满水,我给周朗套上的外套被脱下,红围巾也被胡乱扔在地,我们合力将他浸至水中降温。
冬季冷热交替,我想他是不好受的。
江先生吩咐我在这里盯住他,不要让他落入水中,他则去车中找药,他没想到周朗的身体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不赶紧降温,兄长的人格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他拍拍我的肩:放心吧,亚人格暂时消失了。
水没过他耳畔,墨色的发飘浮,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再那样烫了,我注视他的脸,明明还是那样的一张脸,忽然,他的睫毛颤抖,嘴唇翕动,他要醒了。
会是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