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意抬头仰望他,把心一横,反正都被发现了,又笑起来道:“这不是美人在怀没有把持得住么。”
纪惊风慌忙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到一旁,转身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你怎么就说出这般让人羞耻的话?”
背对着他,两手捂住脸,他脸皮薄,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正了正颜色拿起药。这药得上,他才能好得快,又让游子意背过去。
上好药后,他才盯住游子意,给他穿上亵裤道:“子意,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说罢,他站起身穿上衣裳,“明日我来接你,裴民也要回杭州了,正好路上搭个伴儿。你要紧的物品记得带上,要是东西多,我差人过来一起捎上。”
游子意想,要不是裴民不想做官,早就把他留在京都,如今怕是不行了,他只想做个闲人。
告别老父亲时游子意在府门口给游不疾磕了三个响头,芸芸揣着手站在他爹身后,只露出了半截身子瞧他,他明白是她不舍得。
于是朝她招招手,芸芸恐他迟归,做了新的衣裳。
游不疾目视着游子意上了马车,芸芸问他:“他上哪儿啊?”
游不疾道:“去忙一阵子。”
芸芸道:“那你会想他吗?”
游不疾抓住她的手,喃喃道:“自然。”
纪惊风坐在马车上盯着游子意,裴民在一旁偷笑,那位大人就这么好看?要把人看了个穿似的。
“游大人,这个给你。”裴民说着将麻布缝制的垫子给他。
游子意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鹅毛软垫,用来给你垫屁股的。”
他点点头,只是这软垫看起来被缝得粗糙,手工活一点儿也不精细,于是道:“纪大人何时还会做女工了?”
纪惊风一听,顿时脸红起来。
“人家可逮了十几只大鹅,好不容易连夜赶出来的,游大人可别打趣纪大人了,他脸皮薄。”裴民笑道。
游子意微笑道:“甚好,我很喜欢。”
有了软垫,一路上屁股也能少受些罪。刚到城门口,就看见了江逐月策马奔来,想来是赶来的,勒马朝马车里喊。游子意弯腰从马车下来了,走路时有些摇晃。
“你倒走了!那我呢?”江逐月拽过他,叱骂起来,“把人推得远远的不一直都是你吗?乔倬言要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了,当初还不如让你愧疚一辈子!汝何知?你就合该被他拒绝!你如此三心二意,四处风花雪月不知羞耻的浪荡子!你!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头一句话刚说出口时,他已经是哽咽了,后面说的那是气话,是要气他。为何每次做什么决定,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明明他才是最懂他的那个人。
纪惊风算什么?他们明明只认识短短两月而已。
他与皇帝厮混不要紧,他去吃花酒寻小倌玩儿也没关系,可是,明明乔倬言就在身边,那时候为什么不向他表明心意?
为什么,看不见身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