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虫一事,有眉目了吗?”纪惊风问道。
“什么眉目,与纪大人眉目传情吗?”他笑了笑,“这个我在行。”不正经的人,说的话没一句正经,他就是那个不正经的王八蛋。
纪惊风阖上眼,任由微风拂脸擦过,青袍盖住了腰间的白玉玉佩。
“春风不胜寒,乔大人的病刚好,你别随着他跟着病一场。”
“我身体比他好,吹两三下的风,也不打紧。”
“子意。”纪惊风坐起来,伸手摘了盖在他脸上的书道,“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乔大人知道爱惜身体了,你别拿自己跟他赌气。”
他是个明眼人,一瞧便知游子意在想什么。
游子意漠然的眼眸露出一丝异样,迅速扭头过来对着他道:“纪大人做什么?偷看我啊?”
纪惊风顿了顿,翻开《农书》的一页道:“门没关,不是要偷看的。”
游子意闻声忽地收起表情,等了会又笑了起来,食指挡在唇前道:“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是这一套,“我知道你是光明正大的看。”
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但纪惊风忽然觉得他认真了起来,不禁问道:“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不喜欢,我这样喂他喝药。”游子意苦笑道,“换作是你,你喜欢吗?”
纪惊风合上书道:“我也不喜欢。”
游子意抢过《农书》再次盖在了脸上,时间缓缓过去,他好似睡着了般。
纪惊风盘腿坐在他身旁,望着那薄唇,慢慢靠了下去。片刻后,在离他还有一掌的距离前停下了。
日复一日,这日头就这么过了去。
上上游山川湖泊星罗棋布,纪惊风带人开凿了水渠,将水引致湖里,工期赶至一半,又逢几天暴雨。
每至下雨三个人都窝在驿站里,游子意忙得晕头转向,前不日刚埋下的种子泡了水,又发霉了。眼见再这样下去,今年秋天收成又没了。
乔倬言宽慰他,说这雨一日不停,那种子就还是得发霉,治理不好的罪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天塌下来了,还有纪惊风在前头顶着。
游子意原本僵硬的脸上忽地被逗笑了,纪惊风眼神落向他俩,蓦地想起自己是此番治水的主理人。
后也跟着宽慰起游子意,游大人啊,天塌下来还有翰林学士纪问大人呢。
人家赴京第一件差事,就是治水,合着干了工部水部的活儿,不在京都编纂典籍撰稿制诰,跑到这儿来监工。
游子意提笑,看着窗外那雨,落了笔,说温几壶酒吃,还说要巴结翰林学士,等治水的事情一解决就篡了他爹的官职,要做中书侍郎,请纪惊风草拟举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