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问道:“娘娘,不知陛下上次临幸是什么时候?”
元春想了片刻,说道:“应该是去年八月初三,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陛下来的时候,身上都淋湿了,没过几天就感染了风寒。”
贾琏一脸错愕:一年不同房,除非是蚯蚓,否则恐怕没办法怀孕吧?
心中虽这样想,但贾琏仍是安慰道:“娘娘莫要心急,恐怕是陛下来的那日正好不是时候,多有几次相信便能怀上了。”
谁知元春脸色一沉,叹道:“恐怕陛下再也不会临幸我了。”
说罢,元春露出绝望而又空洞的眼神。
贾琏奇怪道:“娘娘何出此言?”
元春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去年八月初三,是陛下最后一次临幸,也是第一次临幸。那日他喝了许多酒,晃晃悠悠来到我这里,说了许多似真似假的话,有的我听懂了,有的我没有听懂。但他说了一句让我后背发凉的话。”
贾琏连忙追问:“陛下说的是什么话?”
元春道:“陛下说,你们贾家不过是仗着太祖皇帝的恩典,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一个个全是草包饭桶,迟早要抄没了你们贾家。”
贾琏不禁一怔,看来皇帝早就对贾家不满,只是在等待动手的时机,可怜贾府那帮纨绔子弟这时候还只顾着贪图享受,殊不知这会子皇帝已经在琢磨如何对他们下手了。
贾琏小声问道:“娘娘可曾将这话说与别人?”
元春摇摇头,道:“并未说与旁人,上回省亲时,几次欲将实情相告,但又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好作罢。”
贾琏点头,道:“如此便好,此事一旦为旁人知晓,贾府恐怕立即会遭遇灭顶之灾,娘娘一定要将此事烂到肚子里。”
元春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回道:“琏哥哥尽管放心,此事我断然不会再说给别人听。只是如今贾府危在旦夕而不自知,倘或哪日天威降临,必然是摧枯拉朽,哗啦啦倒一片,当早做打算才是。”
贾琏劝慰道:“娘娘尽管放心,此事我自有对策,娘娘只要在宫里站住脚跟,家里的事情自有我在。”
元春感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心,眼下贾府无人,需要的不正是贾琏这样勇于担当的人能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贾家于万劫不复吗?
或许贾琏真的是那个可以改变命运的人,也未可知。
元春因此说道:“琏哥哥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派人来说便是。”
元春深知,自己虽嫁入皇家,但与贾府却是命运相通,贾府一旦出了变故,自己这贵妃之位恐怕也岌岌可危。
反之亦然。
贾琏劝慰了一番,二人又说了一会家常话。
当贾琏说起要在贾府兴办学堂时,元春难掩兴奋,道:“早该让家里的兄弟姊妹们多读些书,将来考取了功名,兴许能让咱这一大家子永沐皇恩。”
贾琏道:“娘娘放心,那日老爷说,让我操办学堂之事,我自当用力。他日学堂落成,我便兼任了监学一职,也好督促着兄弟姊妹们上心读书。”
元春点头,道:“如此甚好,不知这学堂可有名了没有?”
贾琏答:“还不曾有,不知娘娘是否愿意赐名?”
元春略加思索,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白马书院”四字。
贾琏问道:“娘娘,不知这名字可有说法?”
元春笑道:“我昨日做了一梦,梦见一匹白马在原野奔腾,随后竟生出双翅,腾空而起。想来这必是大吉之照,故以白马二字为名。”
贾琏取过元春写的字,认真端详一番,道:“娘娘用心良苦。”
贾琏正欲告辞之际,元春突然喊住:“琏哥哥且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