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枚金牙虽不是暗器,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出,远比暗器更有威胁性,纵算李随风已有心理上的准备,也忙了个手乱脚急,方才化去了这两枚金牙的凌厉一击。
唐斩以两枚金牙的代价,终于挽回了失去的先机。当两人再次凝神相对时,无不为对方展示的精妙剑法与应变手段而叹服不已。
陡然
一缕类似虫吟蝉唱的异声蓦然响起,初时听来细不可闻,仿在遥不可及的天际,刹那间已响彻了整个空间,震人耳鼓,嗡嗡作响,盖过了这方圆百丈之内的任何声音。
一时间天地中只存这种尖锐如利刃割帛般的声音,引得项羽与刘邦同时一怔,凝神以对。
他们知道,这是决战双方就要出手的先兆。
面对李随风不动如山的身形,领略着狂若惊涛的气浪,唐斩的脸色变得如严霜般凝重,心里禁不住震颤了一下。
只有一下,却已足够让李随风出手,他以自己灵敏异常的灵觉感触到了唐斩心神这一微妙的变化。
“扑……”剑斜指,帐篷的顶端裂出一条细缝,一缕明灿灿的阳光强行挤入了这充满气旋的空间,耀眼夺目。
李随风的剑终于出手,当唐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李随风凛冽的剑锋已经如一道幻痕般划向了他的眼眸。
剑,快得只有结果,没有过程,就像这剑本身就在唐斩的眼眸之下,从未动过一般。唐斩根本就没有看清李随风的剑来自何处,将去何方,只感到这剑中带出的让人心悸的杀气。
阳光斜照在剑身之上,与剑的青芒在刹那间交融,幻成一缕无比灿烂的霞光,谁也说不清是阳光催了青芒的跃动,还是青芒撩动了阳光的生机,光彩如梦,梦如霞光。
虚空中陡然生静,静得不沾一尘。
没有丝毫的剑风,没有一点剑划虚空的痕迹,便连最初的那一道锐响,也似被这一剑吸纳,凝成了一股如山岳将崩的气势与压力。
直到这时,唐斩才惊惧地现,无论李随风是偷袭,还是正面出手,他都没有太多的机会,先机对李随风来说,仿佛是信手拈来,正如李随风的剑式原本就是唐斩剑法的克星,让他有处处受制之感。
唐斩还是得退,疾退,他必须拉开一个距离,让自己的剑锋在最短的时间内切入虚空。
他动得很快,剑出厉啸,隐带风雷之声,几乎掩盖了李随风剑锋带出的任何光芒。
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似被这凌厉的剑气所逼,纷纷后退,心中同时生出一个悬念:“不知这截然不同风格的两柄剑最终会演绎出一种怎样的结局?”
没有人知道,至少现在没有人知道。
因为无论是动是静,这两柄剑都似乎得到了剑道的精髓,动与静之间,只是一种相对的形式。
唐斩陡然一声长啸,身形如一阵清风般化入一片剑影之中,淡成虚无,在他身形掠过的空间里,断瓦碎木迸裂而起,如同被一道飓风卷起,变得粗暴而狂野;又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嘴,以迅猛之势扑前,似要吞噬这天地中的一切生命。
距离在此刻已不成为距离,甚至也没有了时间的界限,整个虚空中都被无尽的压力所充斥,欲爆欲裂。
剑,宛如半弦之月,从一个玄奥莫测的角度生起,切入这动荡的虚空,简单而有效,使得这虚空裂出了一道深邃而幽远的洞痕。
“当……”剑锋与剑尖在虚空的中心生了悍然撞击,两股巨大的气流在撞击中交融爆炸,横生出无数股更强猛的气旋,疯狂窜动。
唐斩只觉得胸口遭受了重重一击,气血翻涌间,仿如有无数利刃割肤入体,“蹬蹬蹬……”连退数步之后,突然身形一沉,意欲破瓦入室。
这是最明智的决定,可惜迟了,就在他后退的同时,李随风的剑锋一指,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剑气从剑身中窜出,如恶龙般贴伏在瓦面之上,向唐斩的脚下窜去。
唐斩心中的惊骇无与伦比,他的目光所见,是一道惊人的白光闪过瓦面,以白光为界限,黑黝黝的青瓦纷纷向两边而分,激射空中,直追唐斩的身形而来。
唐斩只有再次腾空。
但是他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这霸气十足的一剑,李随风暴喝一声,手腕一抖,剑劈八方,在刹那之间封锁了唐斩的任何去路。
唐斩还想作最后的反抗,但剑一举起,却听得“嗤……”地一响,一缕劲风从李随风的手指间弹出,正好点在了唐斩的身上。
接着,唐斩便觉得神游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