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已经将钱全数还给老妈,甚至计画再将住家搬回台北,所以她锱铢必较,每丢掉一朵花,便要让她心痛很多下,气温每升高一度,她的烦恼也跟着增加。
“把这几把花都泡到水里。”费巧迅速下令。
“光溜溜吗?”叶子凉凉的接口。
费巧的神色总算轻松一些,“对,光溜溜,给它们泡个冷水澡。”
这些花是她亲自去花市批回来的,一家一家配送,不过送到第四家就已经不敌太阳的温度,教她怎能不心疼?
还好她今天选的是黄色跳舞兰,要是贪心的选了新品种黑色跳舞兰,那她现在不就要去跳河了?!
心在滴血啊……
这时,低低低的手机铃声响起。
费巧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接通,哀怨的开口,“婕绫,别跟我说话,我现在超想找个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省得为了几朵小花哭泣。”
何婕绫早已习惯天气热就变得暴躁的费巧,不以为然的说:“可是我现在正好有些低胸又性感的衣服,想说你再不来拿,我就……”
“我去!低胸又性感……呜……我正需要。”费巧振作起精神,像是被救回性命,再世为人,“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回复老板本色,不断的对着出来帮忙的员工下令。
“快想办法,今天统统给我包出去。信花饭馆不是有订盆插?那个老板娘每次杀价又杀价,花也只放一天,应景后不爱惜的丢回来,就把这些先送出去。”
叶子无视老板快要抓狂,拿出一份简章,“费姐,刚刚宋老师经过,拿来这份简章,要我交给你,说这个比赛一定要参加。”
费巧翻个白眼,咬牙切齿,“都什么时候了,老娘哪来的生命去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比赛?!”
“你有胆,自己去对你的老师说。”叶子挑了挑眉头,毫不避讳的说。
费巧看着叶子,也只能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简章塞进腰包里,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任何一个产业都有黑道与派别,任何一个领域都有老而不死谓之贼的老骨头刮年轻人的血肉,她能不听吗?
不听?!小心被老骨头一脚踩死。
“老师说新课程下星期开始,一堂课两千五,共十堂。”叶子补充说明,摆明了就是要让老板气死。
费巧连吞几次口水,才能不骂出三字经。
这就是老师要她比赛的黑幕,因为这样每个比她老的死人骨头才有机会叫她去上那一堂贵死人的课,而内容却比她自己在家上网还贫乏。
三个小时耶,三个小时要价两千五,真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她暗暗咒骂到嘴软,但是也只能咬牙吞下。
“算有良心了,我之前在南部,那个老师一开课,总共要价十六万,不上就等着打包离开花艺界,不过缴钱后的黑幕是,包你比赛得名。”叶子又说。
费巧叹口气,“我听说了,这在业界不是新闻,连架构都教你做好,就像是直接上场交作业,但是那有意义吗?”她厌恶极了台湾这样的文化,然而她不过是个捞过界的新兵,没那个力气拚搏这个形成已久的恶习,只能努力在这样的文化里保持爱花的心情。
“费姐,那我进去了,今天还有二十盆展场的花要送,你记得配好花后,让阿弟十点之前回来我这儿,拜。”叶子挥挥手,准备进去忙了。
“拜。”费巧也挥挥手,走向货车,好不容易才坐上去。
没想到那性子冷的好员工叶子看到她宽松的牛仔裤,立刻跳出来大吼,“费姐,你又瘦了喔,更像国中生了……”
“厚!快开走,快开走。”费巧真是怕了她。
工读生听令,马上将货车开上马路。
突然,后她埋头哭喊:“我要去买车,我要去买车,我要去……”
工读生早已习惯老板跳跃式的自言自语,顺势接着开口,“费姐,买车之后,你一定会后悔。你要去巡点、发货,我载你去就好了,不然你也找不到车位。你看,我昨天被开的红单子。”
红单子?!
费巧跳起来,“你又被开红单子!”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