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叹口气,早知会如此,她就不向十二说那番话了。
这会儿可好,她又莫名其妙要代人嫁了。上回是自愿的,脑中只有复仇,没啥特别感觉。这回被逼着嫁,感觉还真窝囊。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这会儿她还烦恼要如何应付一直当她是哑子的人,早知两人有段孽缘,当日她就不耍他了,还惹来一身骚。
不自觉挽起左手衣袖,上头几个浅色印子尚未消退,她若有所思地一一抚过。
他的唇十分炙烫,狂傲无礼的神态也如烈焰般烧灼着人,吞没她一向冷漠的心。
“我竟打了他……”掉了魂似地喃语着,申漓满脸沉重之色。
那时怎会如此失控地做出这种事?可一点也不像她会做的事。
“好吧!只求他别太记恨就是了。”轻耸肩,她迅速将所有低落的思绪撇去。
只剩四日,她得将盖头绣完才成,十二的女红一向令她不敢恭维。
备妥工具,她坐至窗前,专心一意地绣着她此生第二条盖头……只求莫再有第三回。
百感交集下,她并没缓下手中动作,麻木地一针针将鸳鸯活灵活现地绣上红布……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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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披嫁衣,申漓仍对冗长仪式感到不耐,特别是在入了新房等待新郎揭盖头的时间。
呆坐许久,人声如另个世界传来的,听不清楚,只是一片轻微的嗡嗡声响。看来,短时间内新郎暂不会回房。
于是她揭开盖头透口大气,灵黠双眸四下张望了次此回的新房——仍是大红一片,但摆设高雅简洁许多,最特别的是墙上还挂了一对剑。
这可有趣了,她立即走上前,细细打量起对剑。
人说新房中不能放刀剑凶器,否则会坏了福气和夫妇缘分。如此看来,那娄宇衡也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她在心底暗下结论。
东看西看地观察那对剑许久,申漓越感兴趣。
剑鞘乌黑沉沉地,里头竟镶有一条红龙,似血痕般令人不自禁发寒。剑柄晶莹温润的光泽闪闪,却也是同样的乌黑,应是黑玉制成,上边用金钢石镶出七星,左下角还刻“宇”字。
“喂!你干嘛看那剑!”软脆童音带有明显厌恶,自申漓身后传来。
回首望去,她咋了下舌,眼前是对宛若玉娃娃似的双生女,粉嫩双颊漾着红晕,一袭浅蓝系淡红腰带的衣裳,更衬得姐妹俩讨喜可人。
皱了下细眉,面对两张相同面孔及一样的露骨厌恶,申漓也神色不善地盯着两姐妹。
兄长没提过娄宇衡是否有对双生女儿,但她几乎是立即便肯定了,两个女娃是他的女儿。
因那双眸,虽然清澈澄亮、灵巧有神,却掩不住一抹野兽的凶狠。那是娄宇衡特有的眼神,天下大概找不出第二人。
“我问你话呢!”左首的女孩不耐地叫道,对申漓的沉默甚为不满。
一抿唇,申漓听而不闻地别开首,目光再次调回对剑上。
家训有言:对无礼之人也莫以礼待之。
连“请”字都不会说的人,说话只会浪费口水,根本无需理会。
“那剑是娘送给爹的,不许你看!”右首的女孩也开了口,语气中充满攻击性。
冷哼声,申漓朝两姐妹白了眼,倒也没再继续流连在剑前,反倒乖乖坐回床沿,拿起盖头戴了回去。
她们的敌意,申漓比谁都明白。
想来也有趣,她厌恶了父亲的妾们一辈子,这会儿自己倒成了让人怨恨的对象了。
虽说是继室,但小孩心里仍不好受吧!且听说前庆王妃才去世三年,如今尸骨未寒,便有人取代了她原本的位置,看来有不少人肯定心有不满。
“海姐姐,她是不是个哑子?”刻意压低的声音,仍一字不差地传入申漓耳中,她差点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