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墓出来,刀玉开了父亲的车去机场接江简。把车停在停车场,刀玉直接去了候机大厅。江简一身休闲装扮,鹤立鸡群地出现在玻璃门那头的时候,刀玉抿着嘴巴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也能浮现出一种淡淡地欢喜,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时会有一种暖意能够温暖她心头孤寂和悲伤。是那个寒冬的早日他们之间无言的凝视,还是他第一次把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个午后?刀玉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眼底一亮,或许就是刚才,再看见他向着自己都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正的喜欢上他,她喜欢上了那个往自己渐渐走近的一身卡其色风衣的男子。
“美人儿,你既然是来接我的,为什么不主动投怀送抱?”江简立在刀玉的身前摘下了墨镜,笑着弯下了腰,一把把刀玉搂在自己怀中圈着。
刀玉慢慢地将头抬起来,抱着他的腰。“阿简,你来了。”
“嗯,对不起,来晚了。”江简低头在刀玉的身边吸取她身上的幽香。
“还好。我们走吧。先送你去酒店。”刀玉搂着江简的腰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
“好,走!”江简翘起嘴角,一手拉着箱子,一手牵着刀玉的手向外走去。走到大厅门口,刀玉停了一下步子,看着破云而出的阳光,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晴天了。”江简停下来,金色的阳光细碎地撒在刀玉白细脸上形成一道金色光影,显得眼前的人儿无尽的柔和和安宁。
“哎呀,这春城还真给我面子,连阳光都在欢迎我。恩,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说着江简点头一笑,捏了捏刀玉纤细的手指,“打车走吧!”
“江大人不远万里来到我们春城,岂能怠慢。至少专车接送还是要的。”刀玉笑着扯了扯江简的袖子,将他带着往停车场走去。
“玉儿,你说的专车该不会是你开的吧。”看着刀玉停在一辆香槟色的雪佛兰,笑着问道。
“怎么,不敢坐?”刀玉翘起眉毛,带着笑容的看着江简。
“敢,怎么不敢。你就是开飞机我也敢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江简说着点了点头,向着后备箱走去。刀玉给他开了锁,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迈着大步向前两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刀玉看着他流畅的动作,翘起了嘴角,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玉儿,我一直不知道你会开车。回去……”江简看了看身边专注的刀玉,眼神一敛扯开嘴角说道,“回去了,偶尔你也得为我服务服务。”
刀玉撇嘴一笑,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蜿蜒的公路。转眼车子进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入口,堵车,排队。
“玉儿,你带我去看看哥哥吧。”
“嗯,现在吗?要不吃了午餐再去。”刀玉瞄了一眼江简,说道。
“我还不饿。你吃了吗?”
刀玉摇了摇头,“但是我不饿。那我们就直接去吧。”
刀玉侧头看着江简从风衣的兜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他修长的手指打开信封拿出一叠照片。
“公安大学的照片,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我和我留校的哥们一起拍的。除了机密的场所,其他一处都没落下。”
闻言刀玉回头,看见江简白细手指间的第一张照片,应该是篮球场。几个年轻男孩正飞腾在半空之中,一个橘红色的篮球在他们的头顶飞旋。照片拍得相当清晰,还能看见站在一边的身着制服的教官。看着看着刀玉湿润了。眨着眼睛看着江简说道,“阿简,谢谢你。”
江简看着刀玉红红的眼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傻瓜,这也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哥哥就是我哥哥。”刀玉伸手按住脸颊上的大手,蹭了蹭,“厚脸皮!”二人相视一笑,这时前方排队的车队开始流动。刀玉回头开车向前。
阳光洒落,路面已经半干。路边的青草偶尔还滴落着几滴露水。因为上午的那场雨,空气中都带着潮湿的松柏味。刀玉带着江简直接去了公墓地。蹲在刀岩的墓碑前,低身说道,“哥,江简是我的男朋友,我带他来看你了。你不知道吧,他也是公安大学毕业的。今天他给你带了许多公安大学的照片。以前你没有机会看到,今天好好看看吧。”说着刀玉接过江简递过来的信封掏出一叠厚厚的照片。
“啪!”江简递过来打火机按下,刀玉把一张照片放在火焰下点燃,照片的一角慢慢地卷了起来,蓝色火焰一点一点地将鲜活的画面渐渐吞噬,接着又是第二张……
看着最后一张照片变成灰烬,刀玉慢慢地站起身子回身看着江简说道,“江简,你以代罪之身去给我哥哥磕个头吧。”
江简没想到刀玉会这样说,顿时愣了一下,看着刀玉明亮的眸子又不象是玩笑,但是他性格张狂,除了自己去世的奶奶他再也没有给谁磕过头。于是苦笑不得地咧开说道,“玉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吸毒。怎么会是待罪之身呢?我第一次来看阿岩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江简看着刀玉依旧明亮的眸子,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蹲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一根放在刀岩的墓碑前。
“岩哥,我是江简。今天第一次来看你,没带别的,就先给你点一根烟抽吧。比起你这个前辈来我是自愧不如。一定是有了你的教导,你的妹妹也是一个正直的小辣椒。我在她手上吃过苦头,当然那也是我罪有应得。现在在仙女妹妹的感化下我彻底的改过自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她。”说着江简站起来向着墓碑鞠了一躬。
刀玉看着江简精妙地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淡淡一笑笑而不言语,似乎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望着江简黑色眼眸,过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阿简。阿岩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刀玉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江简听见了,他看着刀玉带着忧愁的面颊,不说一语,站在刀玉的身边等待着她的讲述。
“其实阿岩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姨妈的孩子。姨妈跟我妈妈是双胞胎姐姐。但是我几乎记不住她的模样。我想阿岩也记不清她的模样。阿岩哥的阿爸是一个到寨子里来做生意的四川人,我阿公老说他头脑聪明却不踏实。虽然阿公和阿婆都很反对这门亲事,但是那时姨妈已经怀孕,阿公不得不让他们二人结婚。刚开始他们夫妻在寨子里开了小卖铺,生意不错,日子也算如意。只是阿岩哥两岁时,他的阿爸染上了毒瘾,平静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你知道的,我们那里离缅甸很近,那东西太多了。顿时不仅家里家徒四壁,街坊四邻也经常跑到我阿公阿婆家要债。有一天我姨妈将阿岩放在阿公家,一夜之间便跟着邻村的一个男人跑了,那时阿岩不到三岁。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不久,那个男人因为吸毒过量死了。这就算是一了百了了。阿岩就和阿公和阿婆一起生活。我两岁的时候,奶奶把腿摔坏了。没有人带我,妈妈就把我送到了阿婆家。我和阿岩就一直待在一起。直到我小学毕业,阿岩初中毕业,那时妈妈从台前退了下,很少外出演出了,就把我们都接回了昆明。
那年夏天,阿岩接到了上级的指令,准备去北京公安大学深造。大家坚信阿岩从北京回来以后,前途会更加光明。而我也接到了上海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家里面双喜临门,爸爸和妈妈非常高兴。那天下午,我和阿岩约好去给我去买运动服。我出门准备去警局等他下班。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直到走进了一条巷子里,我被一个人给钳制住了。我大声地叫喊,被路人发现了报了警。身后的男人掏出了枪把我带到了文工团的一个练功房。他抢走了我的手机给阿岩打电话。原来他是阿岩曾经打击的一个贩毒集团通缉在逃的毒贩。因为缉毒大队里有人出卖了阿岩的信息,他就找上门来报复阿岩。阿岩接了电话就赶了过来。按照毒贩的要求他来换我出去。阿岩当着他的面卸去了手枪,手无寸铁的进来。但当时毒贩非常狂躁,拿着枪抵住我的头然后扯住我的头发使劲的往墙上撞,阿岩看了很着急,却不敢露出声色,我又痛有害怕也不敢叫出声,我怕阿岩看了会更着急。其实当时阿岩一直在试图将他引到窗户边,因为对面的宿舍楼上有准备好的狙击手,他慢慢地向后退,但是毒贩却钳住我不动。当时我快晕过去了,很痛。
毒贩以为我快不行了,用胳膊钳住我把枪口对上了阿岩,他向阿岩开枪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撞向他的胳膊,子弹向房顶射去,空空的子弹壳落在地上。趁着毒贩惊惶的那一刻我拼命地向着阿岩跑去。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是否能逃出去我都没想,只是想要扑进阿岩的怀里。可是我不知道,在我奋力扑进阿岩怀里的那一刻,毒贩试图抓住我,跟着上前来几步。那个时候他正好进入狙击手的射程,但是同时他也向我抬起了枪口。一声枪响在我耳边响起,只是倒下的却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毒贩,一个是我的哥哥。他冲上前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然后倒在了我的眼前,我看见他额头上流出了一道血,然后是更多的血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刀玉悲伤的声音忽然停止了,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