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柳萱及笄的日子。
一早莫悠就去了柳萱的院子,让柳萱脱了孝衣,又命全府上下脱了孝衣,灵堂也撤了。柳澈觉得不妥,可又拗不过莫悠,再三协商下,莫悠同意了闭府谢客。
柳萱也没有多在意自己的及笄礼,只是让母亲替自己挽了发,戴了阮妃娘娘赏的簪子。莫悠绕着柳萱看了又看,欢喜的很。
“萱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日后要稳重一些,不能再孩子气。”莫悠说。
“萱儿明白,母亲放心。”柳萱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一刻自己就是个大人了。
“这屋里伺候的人,不能由着小姐的性子胡闹了,若是被我发现谁坏了规矩,立马拖出去打死!”莫悠厉声的说。
柳萱站了起来,看着跪了一屋子的婢女,拉着莫悠的手说,“母亲,您这样都吓到萱儿了,婢女们都尽心,女儿也不会胡闹的,母亲安心即可。”
“萱儿,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你是何境遇,你都要知道,你一人的言行不仅代表你自己,还关系着侯府的颜面,关系着你父亲的颜面,母亲不想你父亲归来后,京中对侯府的风评不好。”莫悠拍着柳萱的手,“今日起,你就在院子里好好的学规矩,读女则女训,练习女红,不要整天的研究做药,又学武又要爬山的。要走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柳萱心有不愿,但想到母亲的处境不易,又害了癔症,只能先顺着莫悠来了。
“莫要只是口上答应,真能做到才好,若是有差池,仔细母亲连你也罚!”莫悠说得决绝,柳萱不禁的有些发怵。
“母亲,女儿知道了。”柳萱说。
莫悠环顾了屋里的下人一圈,又看了看低着头的柳萱,没再说什么,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莫悠走了,屋里的婢女才松了一口气,柳萱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失忆后,与母亲相处的时间短,母亲以前是什么性子她也不记得了,现下的母亲有些让人害怕,但至少自己还有母亲和兄长在侧,比起那些孤身一人的人,属实是好太多了。
“小姐,世子差人给你送贺礼来了。”常嬷嬷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兄长在忙什么?怎得没有亲自来?”柳萱问。
“小姐,夫人吩咐,日后都不让世子进小姐的院子了,说是小姐已经是大姑娘了,就算是兄长,也要避讳。”常嬷嬷回答。
“夫人以前不是这样的,怎得……”紫书低声嘀咕着,还没说完就被紫琴推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常嬷嬷轻声的叹了口气,“夫人心里难过,又在病中,小姐,无论何事都莫要往心里去。”
“母亲以前是什么样?”柳萱问。
屋里的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柳萱也不问了,拿过来柳澈送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两块玉石,未经雕磨,一块黄色的,一块黑色的。
柳萱摆弄着玉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鸣凯的时候,他戴的玉佩,有个小巧机关的玉佩,那应该是出自自己之手吧,兄长也有一个,那自己有没有给父亲也做了呢?母亲有没有?
想到母亲莫悠,柳萱曾假装无意的抓过她的手腕,悄悄的把了脉,除了有些心神不宁,并没有不妥,说是癔症,不过是心病罢了。
老鬼说过,这世上唯有鹤顶红无药可解,却不知有些心病也是没有心药可解的。老鬼去了哪里?跟着墨月回王府了吗?暗卫在府上还是回王府了?怎样能召唤他出来呢?
远王如今在何处?与西戎开战了吗?收到自己的口信了没有?怎得还没有传信过来。墨月是没收到回信,还是进不来这侯府了?
柳萱百无聊赖的看着玉石,想着自己的心事,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母亲这是为她好,还是将自己囚禁起来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