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神通,赵羽又落回了广场的地面上。
这个时候,便轮到了张心魁反击了,只见这位一宗之主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华岛主,你还有何话说?”
“哼!他胜得了孙豹,不代表胜得了所有人!”
“难道只有胜过了所有人,才能证明有能力完成他们已经完成之事?他们能回来,靠的可不仅仅是实力,还有运气,以及多方面的帮助。甚至,后者才是比实力更重要的。”
“……”华衡无言以对。
“都府周行谅周师侄的阵道也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华岛主难不成还要请人和周师侄比阵道造诣不成?”
“……”
终于,张心魁的目光从华衡那边移开,扫视全场,然后微抬头遥望着南边的天空,缓缓道:“张某迄今修行已有五百余年。五百年间,先母早亡,先父悲痛欲绝,卧床难起,张某便于故乡侍奉先父,及先父故去,张某方离家全心修行。其后先为散修,飘泊百余年,个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后幸遇家师,收为问心宗弟子,虽存安心修行之念,其后两百年却没少奔走于仙界,倒是凭着胆魄、品性闯下些威名。两百年前登宗主大位,意欲一扫本宗颓丧之气,就此振兴宗门,偏逢宗门劫数,天仙仅存家师、罗师叔二人,且皆身负重伤。权衡再三,张某放弃短时间内振兴宗门之念,平稳发展二十余年。待一切步入正轨,张某遂于一百七十三年前闭死关修明心十二剑,剑法大成方出关。”
“问心宗,明心十二剑,所重者皆是一个心字。问心,问心无愧;明心,明彻己心。如今方某方明白开派祖师取宗名为问心宗之意,问心无愧,但只是一个夙愿。便如长生不死,可望而不可即,同为一种永恒追求。张某并不讳言,虽为问心宗宗主,张某却非问心无愧之辈。不能问心无愧,但张某能做到明彻己心,此明彻如镜,可映照世间一切善恶。亲我者,我自知之,恶我者,我亦知之。其中因由,也看得明明白白……”
“所以,到此为止吧。问心宗一百七十三年无宗主,正是百废待举,道统振兴之时,张某没有时间再耍什么阴谋算计、虚与委蛇、假大空的把戏……自今日始,张某便以心为鉴,做一个最直接之人。心存善念者,我自善待之,存恶念者,我必恶待之。我既为问心宗之主,此便为我问心宗今日起对外之态度。”
“今日为张某收徒之日,这祖师祠堂前,完成拜师仪式便是头等大事。来观礼的诸位,若是真心前来,张某亦真心感激!若有人再欲从中作梗,心存恶意,张某绝不与你理论,直接剑法招呼。我问心宗门人,亦会群起攻之!若有谁自认可以全身而退,尽管来试!”
全场鸦雀无声。
法严宗、都府、一叶宗、紫阳宗等处的实权人物莫不暗暗点头,非常认可地看着张心魁,至于金鼎、贾人先、华衡那些专门来找事的,虽然面色铁青,却也不敢说什么。
大多数人则都面色平静,可是,他们的心中又在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张心魁的这番作为简直就是找死,定然会给问心宗带来灾难。
可是,当他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实力,甚至被金鼎认为可能是都天仙界的第二个荆绝,再这么说这么做的时候,便会拥有一个完全正面的效果。
什么叫趁势而起?这就是!
问心宗一百七十三年无宗主,是不得不蛰伏,如今有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宗主了,若还像以前一样蛰伏,还要蛰伏?
问心宗曾经辉煌,如今便当趁势恢复荣光!
不然的话,张心魁又如何对得起他当初接任宗主时跪在宗主祠堂里默默许下的誓言呢?
寂静中,雨霁云庄严高呼:“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以天地为鉴,赵羽三人肃然进了祖师祠堂,默然跪下。
雨霁云在旁庄重地念着开派祖师所留下的十条修行、立身之本……
祠堂内阴凉,却有香气,跪在那里,三人看着那一列列祖师牌位,再听着雨霁云的宣读声,竟全都有种与世隔绝之感。
他们在面对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些人。
祖师……
徒孙……
生死永隔,从未见过的亡者与年轻人之间竟是产生了某种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拜祖师!”
拜祖师!
祖师礼堂内,张心魁也不能面南而坐,而是一直束手立于西侧。
三人拜完了祖师,雨霁云也退到了一边,张心魁终于开口,唤过了三人,做简短训话。
仪式只是仪式,更多的实质性的训教、引导才是最重要的,那才会贯穿三人的修行生涯。
“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