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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白塔……玫瑰,我的玫瑰……”
等到林初悦用自己的精神触手去触碰他的时候,短暂的精神治疗就结束了,她残忍地将他拉出了精神世界,迫使他去面对外面的现实。
后来,林初悦与一起考试的人聊起这个人的时候,同伴一脸了然地说道:“哦,你说的是隔壁那个‘玫瑰’啊。”
向导学院里,她们不被允许知道这些哨兵的真实名字的,这些年轻的小向导们就想出了一个方法——给她们治疗的哨兵们起一个绰号,以此来代替他们的名字来进行交流。
未成年的小向导们的生活本就无趣,帮助这些哨兵们进行精神疏导,与其说是考核的项目,倒不如说是她们平日里的“游戏”。
稀奇古怪的精神图景能够带给她们与向导学院中所教导的完全不一样的知识,这些知识多会被小向导们拿来分享,作为课余的休息活动。
白塔的高层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都是从少年少女们成长而来的,只不过,过度的约束或许会起到反作用。
因此,他们就只能够在要接受精神疏导的哨兵身上做手脚,负责人们会对于这些哨兵们进行简单地筛选,尽量避免让这些未成年的小向导们接触到那些不应该出现在她们视野中的知识。
而林初悦之前就是帮助的这被她们称为“玫瑰”的哨兵进行的精神疏导。
名字来源于他狂化之后嘴里一直呼唤着“玫瑰,玫瑰。”
林初悦下意识地点头。
同伴告诉她,“他好像是因为家里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吧,某次被派出白塔之后执行任务,本来他还没有这么严重的,只是消极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沉浸于白塔的图书馆内,他本身就是文员,看一些书也不奇怪。”
“可是……”面前的小向导卖起了关子,拖长了语音,
“你知道吗?在那之后他一个C级向导天天要求自己想上战场,听一些哨兵说,他不是在求着高层让他上战场上,就是在图书馆,若二者都不是,那他就是守在家门口,望着远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玫瑰’。”
“哎,他实在是太惨了。”小向导摇着头,说道:“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还没有归来。”
倏然间,林初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她与自己所想的并不是一件事情,同伴误以为他说的是“没归”,意味着家里人没有归来。
而林初悦因为进入过他的精神图景,所以知道,所谓的“没归”其实是玫瑰。
白塔封锁了这部分的知识,她们是不被允许接触到这些的,林初悦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候,他已经死了,那个被称为玫瑰的哨兵死了。
他总算是如愿以偿的上来战场,战场上并没有林初悦在他的精神图景中所看到的大炮与钢筋水泥。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热|兵|器时代了,多数都是以自己的枪与精神体决一胜负。
当然,战场上更不会有人会在大炮里面放上最新鲜的,盛开着的红色玫瑰花,妖艳的红色十分刺眼。
枪口里怎么会开出最为新鲜的玫瑰呢?又怎么会有人会对着自己的敌人送上一束精心包装好的,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林初悦不知道是谁干的,她所能获得的东西很有限,也是在这一次之后,她感觉白塔似乎是有那里不对劲。
林初悦也说不上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好好地学习过向导课程,最高也只是帮助过A级哨兵进行过精神疏导。
她不自觉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明明这样久远的记忆她都已经回想的起来,甚至,她还能十分清晰地记起来那一束玫瑰花的哪一片花瓣上面沾染着新鲜的露水。
浅浅的玫瑰花香仿佛就在眼前……林初悦眼神迷离……
原本正在探索周围环境的黑猫精神体突然跳到了林初悦的身边,给她的手来上了一爪子。
“好痛。”林初悦皱了皱眉头,一些光怪陆离的幻象逐渐从她的眼前消失,她现在不在白塔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未成年的,青涩的小向导。
黑猫睨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许责怪,似是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小心。
这里可是别人的精神图景,怎么可以随便走神,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外界环境也没有探查清楚,自己反倒是要陷入梦中梦,真实太糟糕了。
林初悦被黑猫的纯黑色瞳孔盯得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双指举起发誓道:“同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等到林初悦发完誓,黑猫才将眸子从她的身上挪开。
林初悦遍将自己的精神体也唤出来帮忙,下一刻,一头酷似大白狗的小狼直接凑到了黑猫的身旁,又是嗅嗅又是舔舔的,好不快活。
黑猫嫌弃地看了它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林初悦红了脸。
将精神体放出来之后,林初悦感知到的东西更多了,她们现在在一个建筑物的内部,而外面正下着雨。
这里似乎是黑夜,灯光昏暗,只有一扇窗户,窗户的外面是时不时闪过的雷光,当然,漆黑的环境对于在场的一人两个精神体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在精神图景内,林初悦主要依靠的是精神体,当然,她的精神体也一样,由于唐芙与林初悦之间建立了精神链接,加之,舞冉似乎也不是很排斥唐芙的精神体,因此,唐芙的黑猫精神体在行为上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先找出口吧。”林初悦呢喃一句,仔细地在房间里搜索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舞冉的精神图景会是漆黑的雨夜,不过,这对于她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