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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芙转过身,她抬脚,正准备去二楼图书馆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床上的耶尔抓住了唐芙的法师袍,唐芙又惊又喜,她连忙回头。
“难,难受……”似乎是感受到了唐芙的情绪低落,床上的耶尔睁开了眼睛,耶尔的视线有些模糊,很多东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看着唐芙,唐芙并没有披法师袍,毛茸茸的黑色耳朵随着她的走动抖了抖,
明明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法师长袍,唐芙却顶着一双纯黑色,毫无杂质的毛茸茸大耳朵,留着一头齐肩的黑发。
黑发,黑眸,黑色的兽耳,却穿着月牙白色的法师袍,唐芙在耶尔的眼里,就犹如偷穿天使衣服的恶魔。
耶尔的金眸微颤,她前十三年在坎贝尔家族受到的贵族教育和心中建立起的世界观,在见到唐芙的时候瞬间崩塌。
原来……这极北雪原里,居然还有她的同类。
黑发,黑眸,黑色的兽耳。
这是……她的同类?
她们都是不详的象征,都是不被神所祝福的人。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唐芙是自由的,和耶尔相比,唐芙她的脖子上没有沉重的黑色项圈,脚腕上也没有被强迫着戴上的枷锁。
唐芙身上有的只是,独属于女性的,独特,而又自信,强大的美。
“我好……难受。”十三岁的耶尔脖子上戴着项圈,脚上扣着沉重的锁链,可是她的手捏着唐芙的白色法师袍,她手上捏的很紧,生怕唐芙下一秒就会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生怕她看到的“同类”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耶尔也不着怎么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流泪了,她是个大孩子了,十三岁,十三在坎贝尔家族,不知道有多少个少年少女都已经被家族派去联姻了。
耶尔并不是个脆弱的孩子,她不能哭,安妮女仆曾经说过,要是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好人家,那么一定要将自己最乖巧,最懂事的一面展现给她们看,这样,耶尔才有可能拥有一个新家。
一个……爱她的家。
耶尔流着泪,嘴里说着的“难受”变成了“不要走。”
“请你不要走。”
“我唯一的光。”
“唯一的神明。”
“我的同类。”
“求求你了,不要走。”
“好不好?”耶尔轻轻地歪着头,她吸了吸鼻子,克制不住地小声地抽噎着,她的左手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泪,越擦,眼泪越多,越多,她越要擦。
“安妮女仆,对不起,耶尔不够坚强,耶尔还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