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点也不想你!”陈月张开嘴,狠狠向顾泽脖子上的动脉咬去,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涌进嘴里:“即使想,也只是想让你死!”
顾泽几乎被她伤了血管,呼吸都变得困难,血从脖子顺着肩膀蜿蜒着流下,滴答滴答往下淌,像是打翻了悲伤的颜料,混乱了一地,那幸福,怎么都拼凑不回来。
房中空气凝滞,风雨欲来,顾泽怒极反笑,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危险,语气却极度的温柔,夹杂着小孩子受伤般的哭诉:“小月,你好无情啊!”
面对着顾泽的目光,陈月不由自主的心悸和说不上为什么的心疼,心像被铁杵狠狠的磨了又磨,抽搐着,她扬起头,用手拭去属于顾泽的血:“放我走!我们互相伤害一次,扯平了,否则,我们都会变成疯子,在彻底疯掉浅,让我们彼此忘却吧!”她累了,她下不了狠手杀顾泽,但却对不起哥哥他们。
顾泽用令人发毛的眼神盯了她很久,磨着牙冷笑:“我对你的爱都是伤害?”随即他换了一种更危险的语调,每一字都从牙关里挤出来:“扯平?小月,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能扯平,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别过脸,顾泽对外面吩咐道:“立刻把地下室收拾出一个房间,立刻!”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牢房,放置着各种令人心惊胆颤的刑具。
顾泽凝视着她:“小月,你知道吗?我的手有多疼,不是身体的疼,而是心里的疼。”
“所以呢?”陈月毫无畏惧的问道,她的四肢被牢牢的绑住,典型的电影里受刑的姿势,她畅快的笑着:“是要我重温你的感受吗?”
她蛊惑道:“杀了我吧!做成标本,你的愿望也实现了!”
顾泽勾起陈月的下巴,缓缓一笑:“如你所愿!”
一大堆器具被抬了进来,本就空气不畅的牢房充满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陈月垂着头,虚弱的身体令她的神智越来越恍惚,她失神的看着视线中渐渐模糊的越来越远的顾泽的脸,轻轻的,像垂死的天鹅般,头偏到了左肩处,晕过去了。
陈月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梦很长,很难醒来。
她梦见顾泽看着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温柔的笑,轻轻拥抱她,凝视着她,微笑。
“小月,宝宝一定会长得很漂亮?”
“小月,宝宝太调皮了。”
“小月,我爱你!”
顾泽会痛苦的问她:“小月,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
“我真的不明白。”顾泽抚摸着她的眼,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我知道你爱我,你只是不承认罢了。”
陈月是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的,衣服已被剥去大半,她睁着涣散的眼睛,身体在摇晃,头顶的天花板在摇晃,顾泽的手粗暴的在她身上游移,全身的神经不可抑制的在抗议求救,可是她却始终面无表情,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邪火被无声的浇灭,顾泽漂亮的眼眸深处动荡了一下,又瞬间变得坚不可摧,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呢喃:“小月,别怕!给我好不好?”
这究竟是声音还是回忆?
地下室没有窗户,陈月晒不到阳光的脸苍白而消瘦,日渐凸显的颊骨使人更觉得心疼,她乌黑的眼眸看着他:“我恨你,真的太恨你了!”恨到为什么会有爱!
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顾泽的指尖微微一用力,陈月死死的咬着唇,被缚的手象征性的挣了挣,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起来。
“唔……”陈月的头被迫的向后仰着,顾泽的唇覆上她的,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掠夺:“你永远都属于我!”
陈月闭起眼睛,死死拽着禁锢四肢的铁链。
顾泽吻着从她的颤抖的睫毛中越积越多的眼泪,低声安慰:“别哭,不要哭,你笑着最美的!”
“我成了标本就会一直笑了!”陈月似嘲非嘲的说道。
顾泽简直要崩溃了,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她在他身边了,一切都能原谅,他要花费多大的心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让她对他的背叛恣意成暴虐!
顾泽快疯了,或者,他已经疯了,他踏着崩溃的边缘,来来回回。
“顾泽,其实,我爱的是殷玥!”陈月肆意的大笑,笑声畅快得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脖子忽然被掐住,快要不能呼吸,可惜,顾泽最后却松手了!
陈月仍保持着讥笑的唇:“从未爱过你啊!”她在地下室里放声大笑,晃动着镣铐,象跳奏着一曲难言的乐曲。
“不,小月,你是爱我的!爱我的!”顾泽沙哑着喉咙,他的拳越过她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顿时壁灰如被吹落的风沙般簌簌的掉。
陈月睁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凄然无奈的笑:“不爱啊,一点都不爱啊!”
心上被狠狠捅了一刀,顾泽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简直站不稳。
这爱已经到了濒临绝境的地步,声嘶力吼!
地下室的陈设越来越多,可惜,满墙的刑具都没有排上用场,顾泽实在愤怒到极限的时候,他往往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刑具,满目的猩红,顾泽惨白着脸,痛彻心扉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