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客栈中稍显冷清,店伙计疲惫地抹著桌子。有个醉汉打着盹儿,脑袋磕在桌角,两条胳膊边垂边晃荡。店伙计长吁短叹,边抹边抱怨著:客官!天亮啦!
温素走到翻查帐薄的掌柜面前,意欲讨要回行囊。
这是一两银子,劳驾掌柜了,麻烦您将昨晚我师姐弟二人留在这儿寄存的行囊还给我们。
听闻师姐弟这三个字云景噗哧地笑出了声。这三个字若是往常听来是没甚么的,只是昨晚过后听来反而欲盖弥彰,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掌柜狐疑道:你也是昨儿存东西在我这儿的?你的包袱什么模样?
温素答道:绿锦布的两个软袋。
掌柜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回忆著,低声念叨著:绿锦布,绿锦布,不是拿走了吗?
温素的眉瞬而拧了起来。
照常来说,她这般的美人即便拧著眉毛也不会令人感到可怖,反而会使人升起股呵护欲望,但温素现下的模样实在可怖的很,仿佛下一秒即要出手使人万劫不复,她的可怕就可怕在她接下来说的话仍是慢条斯理的,更显得她仿佛谋划著什么寻仇的计划,惊地掌柜向后垫了两步脚跟,连连道:姑娘,我想起来啦!就是那边那个人!他拿了你的包袱。
冤有头债有主,掌柜是不乐意当这个冤大头,反手一指,指向孤零零趴倒在桌角的醉汉。
刚凑近,这醉汉的胸膛便震了震,嗝出一个醉气熏天的饿嗝。方看见他夹在双腿与桌台间的一个大包袱的不同寻常中间凹两边鼓,像装了两个小包袱。
温素摸著腰间系的贴身软剑,踱步到醉汉身边。
好大一股酒味儿。
她蹙眉道:这位兄台
嗝
好长一个醉嗝儿。
温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云景站在墙根边,不动声色地望著他们。
这位兄台。
恐有诈。温素抽出软剑向地面震荡两下,软剑即挺立,气势如虹。
她用剑柄推了推醉汉的肩膀。
这醉汉哼哼两声,终于抬起头来,一见温素酒好似也醒了大半,两眼放光,嗷地一声即站起身喝到:妹子!一连叫了许多声。
温素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持剑后退,直退到墙根,被云景顺手拉到身边。
疯子吧?云景摩挲著她的手,低声道。
此人走的歪歪扭扭,不住打趔趄,冲著温素不断叫道:是我呀!一连又说了许多声是我呀,却并不说我究竟是谁。听起来实在聒噪地令人摸不着头脑。
云景刚想挺身去试探此人武功,温素却已伸出一只手来,忽而上上下下地指著这疯子。同样叫道:嗷!一连也叫了许多声。
师姐也疯了。
英雄前辈?你怎的来这儿啦?
温素又惊又喜,过了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