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的一声,金姆只觉得两腿发软,在她的理解里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总觉得枪在射击之前都会有那么一个步骤。
「谁交给你的步法?」徐林一声暴喝。
「中村关。」金姆眼角渗出眼泪,慌乱的摇着头。
「喀。」又是一声,徐林扣动了扳机。虽然拔枪的时候他暗暗做了手脚,枪没有喷火,金姆却几乎被吓得软瘫,两腿再撑不住了,膝一弯,坐到冰冷的地上大哭起来。她脑袋这才转动着自己没死的信息,徐林那如同催命一般的声音再次而来:「为什么到中国来?」
「不知道,想来,感兴趣就来了,需要解释吗?」金姆干脆放声大哭。
徐林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缓缓收起枪,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闻着夜下湖边特有的空气,他静静的思索着,这个金姆的逻辑思路很清晰,脑袋似乎也很简单。换句话说,这样的人有问题的几率不大,可是一但有问题,却很难从有着这样一个脑袋的嘴巴里套出什么来。
为什么,他也不太知道。徐林记得,入选特种部队的第一年是观察间断,或明或暗的,军队每时每刻都在测试着各个队员。最后的一个大型心里测试,徐林被心里专家快速提问绕得头脑发晕,可是得出的结果却是近乎完美。当时他很疑惑的问那个专家为什么。专家说:「你的逻辑很清晰,你的脑袋也很简单。」
徐林弄不太明白那个家伙的话是褒义还是什么,却不去多想。到是那些测试得分最低的家伙私下替徐林研究了不少时候,最后得出结论,专家是在骂徐林傻。围拢而坐的饭桌上听到这话,徐林直接喷饭,然后被教官暴打一顿,教官说:「看吧,这个***脑袋好像真的不复杂。。。」
间或,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金姆逐渐隐去哭声,徐林的电话也再次震动。他看看号码,田锋迫不及待的又打来了,似乎事情还真不简单,他飞快的接起,「喂。」
电话里,田锋大为不满:「我说,你当我吃饱了拿你消遣还是怎么的?」
徐林烦乱的一甩头,一边拉起还坐在地上哽咽着的金姆继续向深处走,一边说:「我这边有点情况。你用最短的时间告诉我你想说的。」
田锋一愣,到也不想在纠缠,说:「接着刚刚的说。警察说你被击毙,目的是我。然后,我依然在警厅,并且已对部分事件负责,开始坦白。你听懂了吗?」
徐林脑袋飞快一转,不觉点着头,「我听懂了。他们动真格的了。」他心里感觉不太好,似乎还会有一场较量,地点跟随着新闻的脚步,或许就在警厅。接连而来死人、大案,警察似乎越来越失去了耐心。再有于雯伍弦这样的人暗中操作,钟副装傻充愣,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好。还有一条,我不知道代表什么?」田锋继续说:「南部新村,一栋农家房子的房主报警说房间有大量血迹。警察到场并无人迹。那个记者说,事件调查还在跟踪。没有了。」
「南部新村?」徐林心里微微一动,仰头看了看灿烂的星空,不言不语。听到血迹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仔细想,却又没有。原则上并不奇怪,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上也会有血迹。
「那么,我说的对你是否有帮助?」电话里又传来田锋的声音。
徐林甩甩头,看了依然在旁边低声哭泣的金姆一眼,压低声音说:「目前不好说,我的时间很紧。你继续看电视。」
另一边,田锋皱起眉头说:「最后提醒你一遍,今夜不走,会很麻烦。」他顿了顿,「我觉得。不论事情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子,摆平事件讲的是『时机』。。。」
「我明白!」徐林暴喝一声,显得有些烦乱。田锋说的在以往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可是如今让他放之不下的事物太多。
金姆被他的突然大喝吓得浑身发软,连哭也停止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这个聚灵气和秀气于一身的暴躁的人。她感觉非常不好,竟隐隐体会到这个人的心里压力已经接近于边沿,她明白去招惹一个带枪的边沿暴力份子,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疯狂的行为。
拿着电话,田锋怒火狂升,几次想把电话砸下去,却还是忍了下来。具体为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有点怕徐林,还也许,是掺杂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徐林深吸口气,对田锋无顾发火他并不觉得抱歉,却还是低声说:「天明以前如果见不到我,你自己想办法走吧,别等了。」
「你。。。」田锋顿了顿,一甩头,把十分怪异的思想赶跑,换种声调问:「大哥有你没搞错,我站都站不稳,你叫我去亡命天涯?别忘记,伤口是你给我。。。」他说不完,电话里传来嘟嘟声,表示徐林已挂了。田锋狠狠把电话给砸了下去,「我日。。。」
徐林拉着金姆走至湖边,宁静的夜下湖光并非很清晰,不过微微的水动声卷在湖边,是另外的一种感觉。他刚想开口,金姆已经提前说话了:「你让我走吧,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徐林放下了凶恶的态度,因为他明白,目前即便在强迫自己凶恶哪怕一万倍,也是无用的,对事情没有帮助。就如他之前用来形容吕翔的一样,凶狠残忍,仅仅是一种性格,却不是一门学问。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看也不看金姆,淡淡的说道:「你叫金姆是吧?」
金姆并不答话,却是略有些奇怪的打量他片刻,片刻微点着头。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徐林轻叹了口气,缓缓说:「我不能让你走,这是一。我不是什么人,或者,你要认为我是任何一种人都可以,这是二。第三。。。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做我想做的。」
金姆抓抓头,字面上的意思基本听懂了,不过还不如不听懂,她有点急切的说:「你。。。你总要有个理由,警察抓人要理由的。坏人也要理由的。想偷钱,想绑架,想。。。」她甩甩头,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又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呢?」
「我不知道。」徐林干脆的摇头。
金姆的脖子仿佛被捏了一下,但是却不敢在语言上过激,她现在不敢惹这个暴徒。
徐林想了想,又说:「现在起,你和我待在一起,一直到我弄清楚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