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王姝的眉头皱起来,完全不记得这两人是谁。
薛家二房太太有些尴尬,张口介绍了自己和身侧少妇的身份。说起来,此次约见王姝的主意并非是她俩的,而是镇国公的意思。按理说应该是镇国公夫人赵氏来赴约。但基于王姝可能与赵氏有私怨,见了面怕是会更不好解决,就只能让二房媳妇带着次子媳妇来。
至于为何不是薛霁月的媳妇,实则薛霁月早年婚事因公务耽搁了。后来断了双腿,好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残废的薛霁月。次一点的人家,薛长风又不愿意委屈儿子。薛霁月无妻妾。
两人多少听说了王姝的情况,此时看到王姝这一张脸。薛鸣翼的妻子没什么反应,薛二太太脸刷的就白了。
没见面时不敢相信有多像。见了面,她立即就肯定了这定然是刘氏的女儿。当下还有什么可谈的呢?早年刘氏受了多少委屈,还有谁能比薛二太太这个妯娌更清楚?说句心里话,她要是刘氏,非得让女儿将赵氏那贱人废了不可,王侧妃这般只是毁了薛浩阳的仕途,已经是很宽宏大量了。
但心里赞同归赞同,镇国公亲自委派的任务,她们不能不做。
有些话,就是硬着头皮也得说。
王姝听完两人的介绍,点点头:“见我所为何事?”
两人噎了一瞬,她们还能为何事。自然是为修复镇国公府在王姝这里的印象:“我等受托前来,就是未来与侧妃娘娘化解矛盾的。镇国公府若是多有得罪,还请侧妃娘娘原谅则个。”
说着,薛二太太将薛长风早早准备好的礼递上来。
厚重的一个木箱子。婢女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里头一箱子龙眼大小的东珠。
王姝瞥着东西忽地嗤笑了一声,拿东西来砸她?这是忘了她是什么出身。王家的奇珍异宝要多少有多少,光私库她都有好几个。东西摆在石桌上熠熠生辉。王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忽然开了口问:“薛二太太难道不会不甘心么?”
薛二太太笑脸一僵,抬眸看向王姝。
“本妃可是听说,二房的长公子资质颇为出众。薛家除了已经废掉的薛霁月,就属你的长子最有才能。”王姝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笑着问她,“这好的东西为何不能有能者居之,偏偏就得给别人让路?你这一房又不是他姓,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不是么?”
一针见血的话一瞬间戳到了薛二太太的心坎上。可不是吗!她的曜哥儿才能绝佳,就因为是二房的,只能给薛浩阳那个脑袋空空的莽夫当陪衬。都是薛家人,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大房的!
“侧妃娘娘说笑了……”心里这么想,薛二太太却不敢说出口。
毕竟如今薛家还指着薛长风,靠着他的战功撑住如今的辉煌。她二房即便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除非她家曜哥儿过继到长房去,不然薛长风打拼出来的东西不可能落到二房头上。自古人都是这样,没道理自己的东西不给自己儿子给别人的儿子。
薛鸣翼的妻室蔡氏脸色尤其难看。王姝当着她的面,鼓动二房抢东西。可她的夫婿练武不成,是个文人。即便东西不给老三,也落不到她夫婿的头上。
不过人都是有亲疏远近的。老三再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小叔子,血脉相连。
“侧妃娘娘说笑了,自古以来,都是祖辈荫蔽后背。父辈打拼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子孙。”蔡氏立马插话进来,笑着道,“有能者居之,也得到手的东西是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才是。眼馋别人的,就有些不太地道。”
蔡氏这话本来是在讽刺王姝,但王姝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薛家二房太太听着不高兴了。
什么叫眼馋别人的东西?大哥的爵位难道不是祖父给的?大哥能一入官场就立大功,难道不是靠着薛家祖辈打得基业?都是靠祖辈给的好处走,凭什么如今他们就不能分一点羹?指不定当初这条路子,祖父给他们二房铺,他们也能闯出一片天。
“瞧侄媳妇这话说的,大家族的子弟哪有分你的我的。”薛二太太以帕掩面,不冷不热的道。
蔡氏听着不对劲,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两人是来打探王姝口风的,结果被王姝一句话给挑拨了,也是没想到。王姝不咸不淡地饮了几口茶水,又补了几句:“大庆的武举有恩袭世职的规矩,每个勋贵家族都有一个名额。既然有人因私德不修被剔出来,下一位也该补上来才是。只要品德才能能过审,不都是薛家子弟么……”
这一句话又说的两个人神色微变。薛二太太是心思活了,旁边蔡氏的脸色是藏不住的难堪起来。
原本这两人是来和解的,结果事情没扯到正题上,两人离了心。后面的事情自然就不理想,王姝借口身体乏了要早归,先走一步。薛家二房太太和蔡氏莫名回城的路上互相刺了起来。两人都是口舌凌厉之辈,互相试探着,马车到了家门口,彼此都憋了一肚子气。
都没去薛长风跟前交代,薛家二房太太就转头去了自家儿子的书房。
不知说了多久话,当日晚上,薛二太太就亲自端了汤水点心去薛霁月的院子看望。婶侄二人也不怎么亲密,薛二太太来说了几句宽温的话便走了。倒是自此以后,薛家二房的长子跟薛霁月亲密了起来。
王姝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把,薛家后宅争斗了起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