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暖枝原本的打算,是私下里见一面王姝。探一探她的底细,好以后做应对。
此行不声不响的私下里进行,见过王姝就走,最多十来天一个来回。到时候被殿下发现,她只需找个理由将此事糊弄过去便好。若是王姝有不当举动,她还能推到王姝的头上。谁知这王姝不搭理她,硬是将她打算的日子拖去了一大半。
这要是拖到了萧衍行回来,发现她偷偷来了临安县……
“她若是一直避而不见,咱们难道还是要白跑一趟么?”
隋暖枝也有些心浮气躁了。
“再等两日。”隋暖枝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总不能无功而返,“若还是没有动静,本妃便亲自上门。”
隋暖枝的恼火王姝不知,她的小院早就被萧衍行的人给守起来。
临安县虽然不算大,但势力盘根错节。有道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王家和温家两大商业巨贾盘踞在此,又有萧衍行的人多方阻拦。一般人进了临安县,没有足够多的手段是查不到这边来的。若是王姝铁了心不露面,隋暖枝没那个本事找上门。
事实也确实如此,隋暖枝不仅找不到王姝的住处,甚至连王家在做什么都查不出来。
王姝此时也没有心情跟正妃一较高下。
事实上,王姝并不需要通过争宠来展示自己的娇贵。她现在正忙着制定来年的杂交稻定向培育和农科属的下一步工作推进计划,忙得连抱孩子都顾不上,哪有空跟隋氏去争谁更受宠?
萧衍行自从知晓了良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将王姝的试验田扩大到了两倍。南郊那一片上等的水田也被他买下来,划到王姝的名下。良种经过了第三次的迭代,高产的性状一直表现得十分稳定。若后续几年不发生意外状况,这十二代良种基本就能定性下来。
“主子,袁嬷嬷过来了。”姜嬷嬷从门外进来,脸色不大好看。
“?”王姝从纸页中抬起头,写计划书写的她头晕目眩。
“那位还没走,说是人在萧宅那边等着。”
王姝的眉头皱起来,心中有一种烦躁的情绪:“不是说过有什么事只管转告过来便是?”
姜嬷嬷没说话。显然那位隋家正妃娘娘是一定要见到王姝的。
王姝啪嗒放下了手中的笔,袖子上的零食渣滓扑簌簌地掉下来。她写东西的时候会喜欢吃零食,桌上摆着林师傅专门做给王姝填肚子的小零嘴儿。忙起来人比较麻木,吃东西便也有些不讲究。随手塞嘴里,渣滓掉在了袖子上。她一边拍打袖子一边开口:“让袁嬷嬷进来回话。”
姜嬷嬷上前替王姝理了理衣裳,出去将袁嬷嬷请进来。
袁嬷嬷的一张老脸上脸色也不好看。
按理说,王姝如今忙着大事,似这等琐事,她是应当挡在前头的。但她显然没料到这个正妃娘娘如此难缠,明明看似文雅温和,结果脾性却颇为霸道。袁嬷嬷的所有借口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给挡回来。人如今就在萧宅,一副不见到王姝不打算走的样子。
隋氏毕竟是正妃,且是出身极为显赫且有正经诏书的皇长子妃。袁嬷嬷即便在萧衍行跟前有几分体面,到正妃跟前,那还是个奴婢。
是奴婢就不能违背主子的吩咐,只能来传话。
王姝听完袁嬷嬷的汇报,许久没有说话。
她自打手头的事情多了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分出心神去琢磨萧衍行后宅那群女眷的心思。这位正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
“可有说过所谓何事?”王姝沉吟许久,问道。
“说是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先前成亲时没见着娘娘,此时想见一见娘娘。”那位正妃娘娘笑眯眯的,一举一动拿捏着规矩和分寸,叫人挑不出理儿。
袁嬷嬷一个奴婢也不好对正妃使脸色,就心里头憋了一口气。
王姝吐出一口气,皱眉思索起来。其实,她也不懂正妃想见她这一面的目的。王姝自觉除了没去观礼和敬茶,她也没有在后宅搞过特殊。这位娘娘怎么就抓着她?
还没见面,王姝已经感觉到了这位或许比脾气爆的花氏和下手狠辣的梁氏要更难缠。
“就说我人不在临安县,去了哪里,你随便指个地儿。”
她要见,王姝非不见。不管她是好意还是歹意,王姝打定了主意不跟这些人纠缠,“她能找到临安县来,想必也调查了我的出身。我王家是个跑商,满地跑乃是常态,希望她原谅则个。”
袁嬷嬷也是这么回复的,但没有用。且人都找上门了,总这么拉扯着是不行的。
这种事儿一次能推脱,两次能推脱,难道还能次次推脱么?若是不打消了正妃这个心思,让她往后少打王姝的主意,否则只会没完没了。
“主子,”按理说,袁嬷嬷身为奴婢是不该这么教唆的。但事急从权,侧妃娘娘手头那么些重要的事,管着凉州那么多百姓的温饱,便是不敬这个主母怎么了?再说,她今儿就斗胆教唆一回,往后有人以此来拿捏侧妃娘娘,也是她教唆的,“不如将这事儿告知殿下。”
王姝眼神一顿,抬起眼帘看向她。
“殿下当初将正妃娘娘安置在凉州府,就是叫她别来碍眼的意思。”一般人,袁嬷嬷是绝不会多嘴说。但对象是王姝,她不介意多说一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