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刚想摇头,那位爷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当下叹了口气,端起了粥碗。
“唉……”
这红枣红豆粥里头加了许多料,炖的一下午早已出砂,软烂无比。糖也加的刚刚好,吃起来不腻不齁。她吃了一勺方觉出腹中饥饿。不知不觉将一碗吃完。
放下碗,正准备起身去漱口……
“汤也喝掉。”请淡淡的嗓音,不容拒绝。
王姝看了一眼,里头好像放了不少药材。估摸着袁嬷嬷是为她补身子的,于是也听话地喝了。
竟然见王姝用了些吃食下去。萧衍行才低头去处理信件了。王姝坐在他身侧,头发还滴着水。这会儿她的心情已经调整过来,困意涌上来,眼皮开始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王姝身体东倒西歪的,萧衍行才放下手中的笔。
起身将人抱到榻上,就这么睡下了。
王姝难得被萧衍行抱在怀里睡了一夜。这厮以往虽然跟王姝一起睡过,却甚少靠得很近。两人都是一人一个被窝,这回她整个人嵌入了萧衍行的怀里。不知是这样抱着太有安全感还是怎么,王姝这一宿睡得格外的死。一晚上竟然一个梦都没做。
萧衍行睡梦中感觉被八爪鱼给缠住了,以至于做了好几场奇形怪状的梦。夜里醒了几次,企图将王姝缠在他腰上的腿放下去。但刚放下去,这丫头又缠上来,根本没用。
萧衍行:“……”
……看在这丫头受挫的份上,这位爷暂时原谅了她。
……
京中选秀,皇帝为废太子选了一妻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消息一经确定,京中早有飞鸽传书寄出来。
且不说犹豫如今京城有关废太子已经恢复神志的消息越传越广,就说好些因此次江南治水案对现太子不满的官员,恨不得能立即将现太子废了,请太子复位。由此,自然不少人对皇帝又为废太子择一妻之事十分上心,不少人暗中调查起了这位花氏的底细。
这个花氏,乃是边缘小州府的一个从五品知府的女儿。还不是嫡长,只是个嫡次女。这个知府也不是个有能耐的,贪赃枉法有一套,政绩却半点没有。十来年在小地方混着,熬资历。
这花氏从出生起便身子骨孱弱。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治不好的。若是生在贫贱人家,这花氏乃是个早夭的命。靠着家中金银的堆砌,磕磕绊绊地养到如今这个年岁。是等闲不能劳累、动怒的。换句话说,这就是个需要吃真金白银的无底洞,还是个不能惹不能碰的药罐子。
更有甚者,有渠道查的深些的。这花氏因为身子骨格外孱弱,她已经十六岁,仍旧没来过葵水。身子也承担不起生产的重任,极其的脆弱。
这样的主母娶回府中来有何用?娶个脆菩萨回来供着?
且不说这底细一查清楚,萧衍行的人差点没气得去京城以死相逼,让皇帝收回成命。但圣旨已下,约莫不出两个月,这个药罐子主母便会携圣旨和婚书抵达凉州。
届时人到了,萧衍行便只能将人迎进府中。
萧衍行在看到这荒唐的消息时,不由的气笑了。
他这个父皇可真是好样的!
“主子,这个婚要成么?”莫遂、欧阳将军等人收到消息,此时差不多已气疯了。袁嬷嬷、张妈妈更是气得眼泪直流,恨不得能冲进宫里去,一碗药药死那背后做恶之人。
能干得出这种恶心人的事儿的,除了那个心思歹毒的叶慧琼,不会有旁人!
但她们私心里也明白,若没有皇帝的应允,叶慧琼也恶心不到主子爷的身上来。正是因为这皇帝存了心的叫长子难堪,才总有这些蝇虫之辈飞到眼前膈应人。
这些个小人!忘恩负义、心胸狭窄、毫无仁义的虚伪小人!
“婚自然是要成的。”
圣旨都下了,除非他抗旨不遵。
萧衍行的面上敷了一层冰,嘴角却是阴戾地勾起的:“本就是个病秧子,分个院子给她,叫她自个儿养病便是。凉州这地界冬冷夏酷暑的,真熬不过去,那也是命不好。”
袁嬷嬷立即懂了主子爷的态度,抹了眼泪收拾了心情:“……爷放心,奴婢会看好后宅的。”
新主母要到凉州的这消息,王姝是没听说。她如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王程锦之死的事情上。
那个福佳宝已经招了,其他事情也明朗了。下手的厨子号召,主谋就是京城那个陈良生。如今还占着王家商铺大掌柜的名头,倒是一点不慌。陈良生人远在京城,背靠内务府,还有不少高官护着。王姝便是过去了,也不能拿人怎么样。
要想叫这人付出代价,除非能扳倒他背后的靠山。
思来想去,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陈良生做了这么多事,对着京城权贵摇尾乞怜,也确实得到了一些势力。如今除非王姝把江南织造局贪污的事情给捅出去。借朝廷的手去收拾陈良生。否则就只会跟先前她父亲一样,送上门去给他欺辱。
可爆出江南织造局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且不说内务府监理大太监秦莲生是皇帝身边伺候的红人,想动江南织造局和秦莲生,盛宠二十年的叶贵妃又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就说她将事情全部捅了出去,估计也没有哪个官员敢接。毕竟天底下伸张正义的人哪有那么多。
越想越烦躁,王姝忽然觉得,绫人羽和那个后来把叶贵妃压得翻不了身的吕黎吕贵妃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跟叶贵妃打擂台,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