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医生的话,乔沫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她的眸底如同有一片浩瀚的星辰,闪动着斑斓的光亮,苍白的唇低抿,像是一只无助的猫咪。
“我现在可以看看他吗。”声音带着乞怜。
医生的头微微摇动,有些不忍拒绝,声音疲惫:“病人现在已经转移到了重症监护病房,暂时还不能探视。”
“我之前也是医生,我只是想看一眼他的病情,确认一下我马上就出来。”乔沫沙哑的嗓音哽咽,有些说不出话。
医生再次摇了摇头:“病人失血太多,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我们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乔沫微敛的唇抽动了一下,伫立在医生的面前良久,楚楚的双眸换做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会有些不忍心。
医院里的冷气应该是全世界开的最足的地方,乔沫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忽得意识到汗湿的衣衫冷冷的贴在身上,不由打了一阵寒噤。
闵总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乔沫身上。
“乔沫,折腾一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就算你现在见到了津川,他也不能立刻就好起来。”闵总抬起手想轻拍几下乔沫的背,手停在空气中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他搀扶着有些飘摇的乔沫:“听医生的话,只有你养好精神,等津川醒过来的时候,才能更好的照顾他。”
乔沫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红肿的双眼噙着泪光,一整天下来,她本来初绽的蔷薇般的面颊消瘦了一圈。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钟,历禹宸在床上睡得很沉,乔沫看见桌子上有一份包装精致的便当和一盘果切,应该是闵总助理提前安排的。
乔沫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她的身体有些发冷,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气。
她曾经也是个医疗工作者,基本的医学常识都还记得,乔沫怀疑自己有些低血糖。
可是她现在没有一点食欲,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乔沫硬着头皮吃了两口,便匆匆睡下。
乔沫躺在床上,先是感觉手脚有些发冷。她用身体裹紧被子,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猫咪。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觉得浑身发热,意识有些模糊。
半梦半醒间,乔沫看见了很多过往的画面。
陆集的胸膛被子弹射穿,轰隆隆的爆炸声,深不见底泛着猩红的海水,还有厉津川伤口不断涌出的血液。
乔沫紧闭着眼睛,可画面就在她的面前不断重复,像是怕她会忘记了一般,一遍接着一遍的在她的脑子里来回切换。
“啊……”她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身下白色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枕头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乔沫第一时间看了眼旁边的床铺,发现什么也没有,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被子折叠整齐的放在床头。
她拼劲全力的想坐起身,无奈浑身都用不上力气,她猛地用力,手背传来一阵酸痛。
乔沫这才发现她的手背上插着根输液针头。
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乔沫记得自己很累,躺在了床上没一会就昏睡了过去,这一觉她好像睡了很久。
“你终于醒了。”一个记忆模糊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