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完之后满殿寂静。
端着酒杯的林落音满脸愕然,似乎是着了魔怔,居然“霍”一声立起,往前迟疑迈了几步,伸出手,看意思竟是想揭开床幔。
殿外这时又有了动静,还是韩太傅,这一次不再踢东西,而是很斯文地在外头发声:“微臣还有要事启奏圣上,望圣上准见。”
拿腔拿调假斯文,这说明韩太傅开始动真怒了。
帐里闷热,华容缓缓打开折扇,抿唇说了一句:“那就请太傅进殿,林将军你退下吧。”
屏退所有宫娥太监后,韩朗这才伸手,很温柔地将床幔揭起。
许久没见,华总受气色尚好,貌似还胖了一点点。
韩朗于是一翻眼皮:“不错,我在外打仗,瘦得皮包骨,华总受倒是胖了,很好很好。”
华容还是抿唇,将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那是,没有太傅早中晚一天三‘日’,床上活动少了,咱自然就能将养了嘛。”
韩朗笑一声,身子慢慢凑近,伸手去摩娑他下巴:“很好,我现在回来了,你就不用将养了。货腰为生的受,长胖可不是好事。”
华容还是摇扇,对他挑逗毫无反应,道:“怎么,太傅不问我方才留下林将军做了什么?”
“你方才留下他做了什么?”
“我赐了他一杯酒。”
“哦。”
“嘴对嘴赐的。”
韩朗顿住,虽然明知道他这句是扯谎,可仍忍不住脸子发绿,摩娑他下巴的手不自主发力,只差没把他下巴捏碎。
华容一笑,也不反抗,只是慢慢躺倒,摆出个“大”字。
“王爷在外,想必对我有‘日不完’的想念,请。”他道,语气不痛不痒,人就更像一根木头,从始至终毫无反应,活脱脱就象白吊了一口气。
事情完毕,韩朗趴在华容上面,“咻咻”地喘气。
过了一会华总受又开口,道:“王爷事情做完了么?不会吧,我还没出血。怎么王爷不再玩点花样?”
韩朗深吸口气,好容易熬住不吐血当场,起身坐直,道:“莫折信死了,你知不知道?”
“哦。”
“死前他还做好事,带流云华贵上山,让人以为他们也被大雪埋了,一心想让他二人私奔的。”
这一句是终于让华容有了反应。
韩朗继续:“只可惜你家贵人是个呆子,在乱哄哄的战场上偏偏不逃,非要回京来瞧你,说是好歹要跟你说一声。”
华容慢慢坐起了身。
韩朗于是又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凑近:“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华贵是我让莫折抓的。我对流云寄有厚望,当然是不允许他为一只大嗓门萌生退意。”
“寄予厚望,和我家贵人两好,这并不矛盾。”
“这你就错了,要知道流云可不是我。坐在高位由人非议,尤其是中伤他家宝一样的贵人,他是决计承受不了。”
“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只有两条路。”韩朗接话,坐身将衣袍系好:“一条是我弃子,放他两人退隐。还有一条……,就是让流云绝了对你家贵人的念想。”
这一句话冰冷,并不亚于门外鹅毛飞雪三尺冰凌。
华容仰脸,打开折扇,在那殿前欢三字后面慢慢抬眼,道:“那请问王爷,要怎样……您才肯赐我家贵人第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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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有句俗语,叫做憨人多福。
人民的智慧果然无敌,这句话一点没错。
任这一场风波如何卷天携地,华贵人却是没受一点波及,依旧的呆头呆脑嗓门如钟,认为自己和流云的行迹没曾曝露,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京城。
“你确定韩朗转了性,对我主子很好,好吃好喝地把他养在老宅?”
进京的时候他压低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