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感激涕零,小扇打得更勤,更是寸步不离悉心照应。
第十天时流云又来禀:“双簧那里来了新搭子,声音……很象,王爷如果大好可以去瞧瞧。”
说这句时华容毫无反应,正端药,一口口仔细吹着。
“今天是三月三呢。”喂完药他开始打手势:“在我们老家,这个节气大家都赶庙,还放烟花,可以祈福的。”
韩朗咳嗽了声,支起身子:“你的意思是要替我祈福?放烟花还是进庙?”
“放个烟花吧。”
“那叫管家预备?”
“也不必。”华容蹙眉,壮士断腕般咬了咬牙,比手势:“我院子里早先买了些绝好的烟花,浏阳出的,可以喊华贵去……”
“一千两,买你绝好烟花和孝心,够不够?”韩太傅绝对是体察人心。
华容连忙比手势,表示感谢,因对价码满意,手势比得无比优美。
烟花的确是绝好,特别是最后一颗,三色火球追逐着凌上半空,在夜色里盛放成一棵烟树,就算韩朗也是平生未见。
“再加一千两,赏你这颗确实绝好的烟花。”看完之后韩朗抬手,从怀里夹出两张银票。
一旁华贵咋舌,大嗓门毫不知趣:“这颗烟花只卖十两,因为主子朝那厮飞眼,最后那色鬼五两就……”
华容瞪眼,老拳立刻杀到,愤愤比划:“见面百两合缘千两,一眼只便宜五两,那厮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气氛活络不少,韩朗也觉得气息通顺,于是从椅上站起,将手搭上了华容肩头。
华贵不识趣,还杵在两人中间,仰脖子看星星。
韩朗只好咳嗽:“怎么华贵人不累,不去歇息?”
某人还是不识趣。
韩朗的手就不安分起来,从后面探进华容衣摆,沿他脊背开始摩娑。
“你不累,我也不介意你看戏。”轻笑一声之后韩朗前逼,将华容顶上了院里那棵槐树。
华贵打了个嗝,黑眼珠翻上天,正想抽身,却看见月下有个人影单薄,已经无声跨进了院门。
外头流云跟进,连忙跪地:“主子我……不敢拦,也拦不住。”
韩朗摆手,流云连忙识趣退下。
华容则立刻朝华贵飞个手势:“你不跟着,流云肯定要找那丫鬟……”
一句不曾比完,华贵人已然不见。
院里于是只剩下三人。
韩朗华容,还有那无声而来的皇帝。
皇帝的手动了起来,姿势有些凄楚:“你好些没有?是不是不再需要我探问?”
神色是好像被全天下遗弃。
韩朗的心一时牵动,上来揽住他肩,就象揽着年少时那个孤独无助的他。
皇帝的头仰了起来,手势缓慢:“到底你待我真不真心,能不能给我一个……”
韩朗不语。
那沉默叫人抓狂,皇帝的身子渐渐颤抖,手不由就按上了韩朗腰间的佩剑,再也不能控制怒意,一剑指上了华容咽喉。
华容还是笑,分明是有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