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等,本座不准备唱戏了,你们要去哪里本座也要去!”火隐非常潇洒地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戏服,往后一丢,这戏服直接就飞到了假山上挂着了。然后又非常无赖地,宛若狗皮膏药般地贴得萧子炎与洛清死死的,就是要跟着一起去。
最后,若萧子炎与洛清不同意带他去,他就会哭天、喊地、扮大神;上吊、自杀、抹脖子;下药、下毒、放暗器;上天、下地、烧皇宫。简直是没有他干不出来的。萧子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没能在他父亲死后成为火狐教的新教主,为什么能被火冰钻了空子,若火狐教有这样一个教主,那火狐教现在估计早就不存在了,没被江湖上其他门派占领那一个个教徒就早都一个个地被自己的教主折磨死了。于是出于大局考虑,萧子炎只得也把火隐给带上,这一路火隐的搅局就不用细说了。
又见烟雨江南岸(一)
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向郊外走去,当然萧子炎既然敢把火隐这样一个超级问题人物带来,自然有对付他的办法,他可不想自己与洛清中间老有这样一个碍眼的家伙存在,前段时间,萧子炎之所以让火隐可以为所欲为完全是为了洛清,洛清刚遭受了这样大的劫难,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个时候若不能让她心情舒畅些,很有可能会让心中那悲伤的感情郁结,这样只会病得更厉害,好在还有火隐这个疯疯癫癫,嚷嚷着要与自己竞争,每天三次对洛清表白,闹出的闹剧是一幕接着一幕,最后居然把黑山那千年的蜂妖都给吸引到自己的王府来,搞得京城一时昏天黑地,蜂声大作,为此皇帝还专门为过自己,最后也被火隐的做法无语了。
还吩咐自己把火隐看给看牢了,他能把天宙那么有名的宫殿紫泉宫给烧了,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没准萧子炎的王府也会被火隐一炬,毁之焦土。对此萧子炎只是付之一笑,只要能真正跟洛清在一起,就算把他的家产都烧光萧子炎也不在乎。
“哎呀,这里风景可真漂亮啊!绿红绿红的,真好看,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蜂妖啊?”火隐撬着兰花指,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啰嗦着。
“哎呀,要是把本座的戏服带来就好了,清儿姑娘在这鸟香花语的地方,本座为清儿姑娘唱上几段,那情深深、意绵绵的曲子,该是一次多么好的表白机会啊!”火隐兴奋地自顾自地说着:“说不定这里就成了本座与清儿姑娘的定情之地啊!啊!啊!”又冒出了一句青衣的唱腔。
酸得萧子炎差点从马上跌下来,而洛清似乎沉浸在心事之中,只是微微蹙着双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不由想起了那时秋闱狩猎,德皓带着她来到草原深处,在那里德皓吹着草叶,自己片片起舞,惹得身边的金孔雀纷纷开屏,那金灿灿的一片,当时是何等的快乐,何等的情深意绵,没想到无情最是帝王,在感情之上少有不顺就能将当日的情意抛得一干二净。帝王的宠爱永远都是一场梦,有的梦时间长,有的梦时间短,当那梦醒了,独自面对的还是那冷宫秋月,孤枕寒灯。
想想当初那宠冠后宫的锦妃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不可一世,可最后呢?兰嫔与她平分秋色,再后来又进来了自己这一批的秀女,光自己当时的宠爱,就让锦妃的碧华宫成了凄清之地,再加上锦妃生下了那痴傻的大皇子,估计这一辈子都要自己带着呆儿,孤独的在深宫之中熬日子了。若自己没被诬陷,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得到德皓的宠爱吗?不可能,再过一两年,下一届秀女进来,保不准那个小主又成了德皓的新欢啊。
又见烟雨江南岸(二)
萧子炎见一路之上只有火隐在一边唠唠叨叨地,而洛清却在一边闷闷不乐,就知道洛清一定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的事情,看看前方自己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就对不能让火隐这个碍事的家伙再跟着了,于是忽然一甩手中那特制的长长的马鞭,一下子就缠在了洛清的腰上,手臂一用力,往回一拉,就把洛清拉到了自己的马上,抱在了怀中。
洛清被萧子炎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还真给吓了一跳,谁知道一瞬间自己就已经跑到了萧子炎的怀抱中。
萧子炎坏笑地看了一眼洛清,一扬马鞭,飞快地向前方飞驰而去,洛清只觉得耳边风声户户作响,周围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退。
“哎,你们,你们怎么跑了?驾!驾!”火隐紧着策马扬鞭,可那马似乎被下了什么药,哼了一声就直接坐地上了。
“萧子炎!你卑鄙!说好了本座跟你公平竞争!你怎么一个人带着清儿姑娘走了呢!你卑鄙!本座跟你没完!”火隐坐在地上看着萧子炎带着洛清飞驰而去,拐个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得火隐直骂街。正在气愤之时,忽然又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嗡嗡巨响,天边铺天盖地地飞来一片乌云。
“啊,天啊!蜂妖啊,你们好有恒心,好有毅力,好孜孜不倦,好让本座佩服啊!本座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呀!呀!呀!”一声花旦的唱腔后,火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清在萧子炎的怀抱之中,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永城,那烟雨江南魂牵梦绕之地,仿佛又回到当初自己无忧无虑的时光。
“清儿,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萧子炎边策马扬鞭,往前飞驰而去,边对怀里的人儿说道。
“王爷,你要带我去哪里?”洛清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萧子炎还卖了个关子。
“火隐呢?”洛清奇怪自己被萧子炎抱在怀里跑了这么长时间,火隐怎么可能如此安静呢?
“他啊,他在那边对付蜂妖呢!”萧子炎微微笑了笑,带着洛清朝远处跑去。
其实没别的,萧子炎只是在火隐骑的马尾巴上挂了包火隐从黑山之上采来的玫瑰花瓣。
又见烟雨江南岸(三)
“到了!”萧子炎爽朗的声音在洛清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洛清就被萧子炎抱下了马。
“清儿,刚才为了甩掉火隐,跑得急了点,你身子可还好?”萧子炎关切地问道。
“谢王爷费心,清儿很好。”洛清抬眼望去,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所惊呆,好一片烟雨湖山,跟永城的宓湖几乎一模一样。烟波浩渺,碧水荡漾的湖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朦朦胧胧颇有烟雨江南的味道,宓湖边有一大片樱花林,而此处岸边则是一大片的柿子林,此时枝头已经挂满了黄澄澄的如小灯笼般的柿子,远远望去却是有趣。再往远处望去,只见远处山峦抹翠,天接微云,那片片火红的枫叶点缀在这一片片深沉的苍翠之中。
“清儿,这里的景致与宓湖差不多吧?”萧子炎看着身边有些出神的洛清问道。
“是啊,和家乡的宓湖好像。”洛清向前紧走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捂着胸口,微微喘息,眼中含着泪花。
“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寻来的,可就是湖边缺少一片樱花林,不过我已经让人种了一片樱花了,相信明后年的这里春天的景致应该与宓湖差不多了吧!”萧子炎兴致勃勃地朝着远处指指点点地说道:“每当像你的时候,我都会驱马来到这里,坐在湖边静静地想着当初我们在宓湖边相见的情景,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子炎!”洛清泪光点点地看着萧子炎说道:“清儿如此负你,你为何还要。”洛清声音哽咽地说道。
“清儿,你不要再说了,一开始也怪我做事太优柔寡断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当时为什么不大声地说出来呢?若是那样,何来得你受这么多苦?”萧子炎说着走到湖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水雾弥漫的湖面说道:“那日三国朝会,我见到你成为天宙皇帝的妃子的时候,心确实宛如刀割一般,说实话,当初听你亲口讲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我确实在心中怨恨过你!怨你为何如此绝情!如此负心!如此残忍!当时我的心活生生地被撕成了好几片!”说道这里萧子炎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又见烟雨江南岸(四)
“子炎,你别说了!你的心情清儿知道!”洛清站在萧子炎的身后,两行清泪滴下,萧子炎的心情何尝不是自己当初的心情?那种明明相爱却生生分离的折磨,那种近在咫尺却相望江湖的无奈,那种心如刀绞,心碎无声的痛苦她宁洛清何尝没有体会过?
“不,清儿,我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后来在我万念俱灰离开天宙的时候,就在天和城郊,你大姐找到了我,她将你的身世统统告诉了我,原来你的身世如此之苦,这血海深仇,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确实太残忍,太沉重了!那一瞬间我对你的误解全都消散,剩下的只有自责,若我早点把自己身世告诉你,若早一点说出要与你长厢厮守的誓言,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萧子炎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洛清身边,见洛清已然泪眼婆娑,忙从衣袖里拿出帕子,轻轻地为洛清拭去泪水,无比心痛地说:“你看看,带你来散心,怎么又哭了,你一哭我心比针扎得还难受,别哭了,清儿啊,当我知道了你的身世的时候我就在想,也许此生我注定与你无缘,但是你的事情就是我萧子炎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为你父母报仇,哪怕这辈子注定相望于江湖,哪怕这辈子注定只能夜夜望着星空想着你那远在天涯的微笑,只要去做你希望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