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零挑了挑眉,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微带笑意,却令李福不安起来,据说这位主很是喜怒无常,也许上一刻他还在笑着,下一刻就会挥剑杀人,他不会拿尹若飞开刀吧?
虽说他觉得尹若飞太过口无遮拦,怎么说也是县衙的仵作,何况这个尹若飞的确有几分本事,一直以来帮他破了不少案子,又深受本地百姓的喜欢,如果靳南王真的怪罪于他,他得想办法为他脱罪!
“哦?你不知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么?莫不是,你还是纯阳之身?倒真是稀奇了,看你的模样也该十七八了吧?难道是……啧啧,看你的模样,唇红齿白,比女子还要美丽上三分!”
他未完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诸葛清零身边的几个侍卫和马车中的姬妾都笑出声,尹若飞并没有因此勃然大怒,他瞥了诸葛清零一眼,似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如何与公子没有丝毫关系,要说比女子美丽,应该说的是公子你吧?回头一笑百媚生!你这种类型就是所谓的娘娘腔,另类的娘们儿,我怎敢和你相比?而且纵欲过度小心精尽人亡!别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尹若飞岂是好惹的,他不生气不代表他不在意,当下就反唇相讥,听得诸葛清零一下子黑了脸,哪有人这么指责他的?这个尹若飞实在是太胆大了!
“公子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了就请让让,后面还有其他的百姓要看病,你一人占了这里,不知道尊敬老人么?”
在他后面的正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低低的咳着,面有菜色,明显是病的不轻,诸葛清零眯起眸子,眸色越发的幽深不见底,他本以为这个尹若飞不过是个小小的仵作,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连他在他面前都要败下阵。
尹若飞原本在药方,见他不回答不由得抬起头,清冽沉静的黑眸望进了他的眼底,恰如夜空的星辰,美得有些炫目,那一瞬的光芒灼的他有种闭眼的冲动,抚上自己手腕的手指指尖有一层薄茧,触上自己的肌肤,激起一片酥麻,心中生出异样。
白皙清瘦的手掌,有力的骨节,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爆发感,诸葛清零有几分诧异,这样的手是一双习武的手,难道说这个尹若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知道公子看完了,能否让让身后的位置?尊老爱幼是一项美德,难道说你连这点都不愿意做?还真是……”
他后面的话并未说出,诸葛清零如何会猜不到?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是说他禽兽不如?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他!恶狠狠的瞪了尹若飞,亏他对他有了好感,这人说话实在是气人!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他身后的老者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耳中传入那个男子的关切之语,表情更加的难看,和他说话就如此不屑么?却对个老人轻声细语!
“王爷,您看……”李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诸葛清零的表情,见他满是恼怒之色,心道这次尹若飞恐怕要有麻烦了!惹上这位难缠的主,注定要不得安宁啊!
“废什么话?还不快点带路?”诸葛清零按捺下自己的怒气,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小的仵作置气,未免太有失堂堂王爷的风度了,但忍不住的怒火总是上涌!
李福为了避免遭池鱼之殃,赶紧称是,带着诸葛清零一行人离开了,尹若飞凝神望着他们的背影,复又垂下头写着手中的药方,李县令的身影他是绝不会认错的,能令李县令如此尊敬的,必然是张捕快口中的大人物,恐怕他就是所谓的藩王了吧?
而且这位藩王确实是富可敌国,这般奢华的马车,紫檀木车身,稀罕的琉璃,少见的锦缎,还有驾车的马,通体纯白,不带一丝杂色,绝对是良马。
四匹马正是应和了藩王的礼仪,他来到此地特地研究过炎王朝的礼仪制度,一般的朝臣是两匹,天子是六匹,而藩王便是四匹。
这些藩王和汉朝初期的诸侯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们有些并不是皇室中人,乃是祖上随开国帝王打江山得到爵位,一代代传下去的藩王身份,还有的便是当今帝王的兄弟了。
他是异性藩王?还是皇室藩王?这点尹若飞无法猜到,因为当今帝王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他的兄弟自然不会年老到哪里去,十七八岁的年纪很正常,异性藩王也有几个差不多年纪的,或许他可以从师爷那里打听到。
“王爷,到了。”李福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原本闭着眼睛的诸葛清零蓦地睁眼,一路上他因着前面的事情,即使是歌姬向他献媚亲热,他同样提不起兴趣,眼前晃来晃去的尽是那个尹若飞!
他踩着踏脚案走下马车,打量面前的别院,的确很精致小巧,不奢华但精细,他面上浮现满意的表情,李福这才松了口气,他特地从首富的好几处别院仔细挑选,又结合这位主说要看桃花的来意,才找出了这个院子。
“草民拜见王爷!”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女眷迎了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个礼。
此人正是桃林县的首富沈三,他以米粮发家,如今桃林县的大半产业皆是沈家的,他的身份自是水涨船高,又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听说靳南王来此,还不麻溜的带着女儿眼巴巴的赶来了?
“你就是这个别院的主人,沈三?”诸葛清零漫不经心的开口。
“草民正是!”沈三低着头,心中是难以遮掩的澎湃心情,要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哪一个被这位王爷看中,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