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烁烁的利剑上没有一丝残留的血,苍浪剑因着饮血而愈发的森寒,司墨昭长剑再次砍下,人头从身体上分离开来,收起剑,他冷笑着。
“这份大礼我定会送给父王您的。”
“此地的驿丞与他们勾结?”白楚歌惊疑不定的问道。
“他没这个胆子,驿丞是出了名的胆子小,一向是得过且过的,显然刚才的那群人是他们伪装的,那么真正的驿丞还有仆从,想必已经死了。”
司墨昭凝眸,衣袖鼓风,挥向屋子的一角,那里覆盖着不少干草,乍一看根本不会觉着奇怪,可是他挥去的那阵风,吹开了上面的干草,落在地上,皆是斑斑血迹。
白楚歌和君遥这才看清了甘草下是十几具尸体,包括驿丞的,浓重的血腥味恰巧被檀香的味道掩盖住,闻不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小小的驿馆,哪来这般珍贵的檀香?而且一点就点这么多,显然是想掩饰什么,加上饭菜中的药物,用意显而易见。”
檀香的香气散落在空气中,悠悠袅袅,令人心旷神怡,却是露出了破绽。
“今晚还是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司墨昭看也不看那些尸体,径自拉着君遥朝他们的房间走去,白楚歌愣了愣,猛然间反应过来,有没有搞错?你们跑了,莫非是要我一人收拾烂摊子?司墨昭,不带这么做人的呀!
他倍感无语,置身于尸体以及一滩滩脓水中,他表示压力很大,相当的大。
叹了口气,他先把梅儿安置到她的房间中,风君遥手里有解除mi药的药物,或许是不想她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才任由她继续昏迷,既然如此,他更不能将她叫醒。
找了个盒子装那个黑衣人的头,看着对方怒目圆睁的模样,有点惊吓,不过……他不厚道的奸笑几声,明天那群人看到人头,表情应该会更有趣的吧?嘿嘿,他可不能错过!
对于处理这些事情,他还是驾轻就熟的,不多久地上的血迹被洗净,尸体不复存在,整个驿站干净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唯有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证明了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刺杀。
“君儿,怎么了?”司墨昭感觉身边人一直翻来翻去,伸出手臂制止了她的动作,带入怀中,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问道。
“好歹有句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你这个父亲居然比老虎还狠毒?他联合你的兄弟杀你,你不生气?”
除了开始悲凉的笑,刻意的嘲讽,犀利的言语,他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是失望了吗?
“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司墨昭眼眸中浮现出丝丝不屑,沉淀为漠然。
“他不把我当儿子看,我又何必把他当成父亲看?他杀我如何?不杀我又如何?我和他,早就两看相厌,巴不得对方马上去死,父爱这种感情我已经不需要了,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自然无所谓,现在有了你,我很开心。”
君遥听着他的话语,他的容颜,他脸上的表情隐没于黑暗中,她不清楚现在的微之美人究竟是怎样的,但是听到最后,心底升起浅浅的甜蜜,起码她是微之美人最重要的人。
“小姐,昨天我似乎吃饭的时候昏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次日一早,梅儿在君遥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回想了下昨天的事情,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哦?有么?是不是梅儿你做梦了?或者是你这段日子赶路太累,在吃饭时睡过去了,才认为自己昏倒了?”
君遥笑着反问,又让梅儿疑窦丛生,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直到坐上马车,还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梦。
“为什么不告诉她?”司墨昭有些不解。
“梅儿个性单纯,我不希望她涉及太多的阴谋。”
“入了鼎北侯府,对上那群人,迟早要懂得谋划算计的。”
“那不一样,现在她尚且不用面对这些。”
“你对她真好,我都吃味了。”
“吃个小丫鬟的醋?不符合您鼎北侯世子的风范啊!”
延州位于国境之北,高山峻野,气候恶劣,到这里的人除了赞叹一下东朝山河的壮丽之外,只会有另一种想法──穷山恶水,满目刁民。
延州从炎王朝开始,经历了大周朝,再到如今的东朝,乃是北疆重地,一面对着北狄,另一面对着北朝,因此在延州可以看到北狄人,东朝人还有北朝人,全是来做生意的或者定居的,甚至还有三族通婚的存在,民风也是格外的彪悍。
虽然此地有朝廷的北疆大军和敕封的鼎北侯一同镇守,防止敌军入侵,连带着管理此地的治安,不致于无法无天,但沿习以往桀骜不驯的民风,男人八成八是粗蛮恶汉,女人九成九是刁悍泼妇,走在路上三不五时可以听到“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恶婆娘!”之类的咆哮,男女无差别格斗当街开场子,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谁都没能占上风,也谁都欺负不了谁。
哦哦哦,那女人的九阴白骨爪好生厉害哈!
啧啧啧,这男人的霹雳抓奶手实在太低级了!
君遥每看一回乐趣横生一遍,东朝帝京重礼教,男人教导要彬彬有礼,女人约束成端庄娴淑。
哪怕是喜欢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们,也不敢像他们这般,举止间还是保有斯文的,所以她对延州的恶汉泼妇感到相当新鲜。
“你脑袋总是往外凑,有什么可看的?”司墨昭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