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们了,我又如何知道你们不会出尔反尔?我不觉得你们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那我不就是亏了?”
“那你想如何?”徐长老问道。
“梅儿身后就是悬崖,我先过去站在一边看你们解了她的绳子,然后再跳下去如何?”
徐长老细细一想,似乎没什么问题,他示意性的看向梅儿身边的手下,让他们在风君遥走过去的时候解开那个小丫鬟的绳子,不过……
至于在风君遥跳下去之后会不会放过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并不打算留下活口!到时候把她也推下去,自然没人知道这件事!
君遥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笑容的摇着折扇走向悬崖,仿若她不是去跳崖,而是去踏青郊游一般,经过梅儿跟前时,她瞥了梅儿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令梅儿一震,凭借着平日里跟随在君遥身边的默契,她不动声色,等待对方解开对方的绳子。
君遥走至悬崖边,大风将她的衣袂吹拂飘飞,眉目间,自有一种凛然出尘。
那一双眸子,清澈如同冰雪,仿佛超脱于人世轮回,要把人的魂魄都生生摄去。
梅儿在被解开绳子的那一刹那,反客为主,趁着刘璋以及魔域中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劈手迅速夺下他们的刀,她是最清楚自家小姐能耐的,因此在小姐的指导下略微习武,不算很精通,但用在此刻却是绰绰有余了。
君遥似是感应到了一般,极快的转身,折扇中飞出数道光芒。
璀璨的阳光,如此的明亮,在这些光芒面前却是黯然失色,被夺去了所有的绚烂。
光芒一瞬间迸发,仿若鲛人珠泪,星星点点地闪烁着,遮天蔽月、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第一针,每一尖,都似天外游龙,晶亮纷飞中,又带着无数诡异变化。
又如万千繁花一起绽放,那是闪着眩目冷光的无数细针,泛着幽蓝的色泽,摇曳着射来,犹如星辰密雨。
“不好!”徐长老料不到风君遥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招,急急后退,将自己的手下当做挡箭牌,堪堪挡住那密密麻麻的星雨,只是仍旧有几根银针刺入了他的体内,当下就翻滚起来。
而被他当做挡箭牌的手下已经变成了千疮百孔的刺猬,七窍中流出黑色的污血,早就气绝身亡!
刘璋同样受到波及,他没有任何抵挡,又曾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是细密的银针,双目圆睁,明显是死不瞑目。
“老爷爷,这是我前阵子新做出的生不如死,你能成为第一批实验者是你的荣幸哦!忘了告诉你,这生不如死我至今没有研制出解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生不如死,就如其名,活着痛苦,偏偏还死不了,一身修为会在折磨中消失殆尽,有什么比一个习武之人慢慢的失去武功来的更为有趣呢?”
君遥笑的甜美可爱,银铃般的笑声很是悦耳,徐长老痛苦的打着滚,满头的冷汗,无法回答她的话语,估计就算回答了,无非也是你太狠毒,老夫绝不放过你之类的话而已。
“这个风君遥下手还真是狠,说她毒如蛇蝎也不为过!看上去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心地实在是不敢恭维。”
花若影旁边的随从瞧着小小女孩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很难把她和前面那个心狠手辣的身影联系起来。
“魔域这次大伤元气,这个徐长老哪怕有命回去,大概等待他的就是魔域的惩罚,走吧!这场戏看完了,我们也该退场了不是?风君遥,待她长大后,恐怕会掀起腥风血雨啊!”
花若影转身,带着随从下山,此次东朝帝京一行,的确不枉此行!
“小姐,你没事吧?”梅儿奔到君遥面前,着急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生怕见到一个伤口。
“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哪会有事?哎哎,你别摸哪里,我怕痒的呀!”
君遥忍不住躲避梅儿的禄山之爪,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被人挠痒痒,从前一世开始就是如此,挠痒痒太让人受不了。
“还有啊,你脖颈上的伤口得赶紧包扎,流了这么多血会晕眩的。”
嬉闹的两人没有发现后面刘璋的手微微动了动,正当君遥撕下衣衫为她包扎伤口时,梅儿猛地睁大了眼睛,刘璋一身是血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等她喊叫,他怨毒的笑了出来,推了毫无防备的君遥一把。
“小姐!”君遥猝不及防,只觉得背后有一股推力,她低下头撕扯衣衫,根本没注意到梅儿的表情,更是让刘璋轻而易举的有了可趁之机。
刘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顷刻间掉落悬崖,梅儿要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岂料被刘璋紧紧抓着,一丝力气也用不出,她流了不少血,先前夺刀是一时之力,如今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瞧着君遥落下悬崖。
“哈哈,风君遥最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痛快,太痛快了!”
不枉他装死等待两人松懈之时,终于被他得手了!
他疯狂地大笑,片刻后他的笑声突然止住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穿过自己胸口的刀尖,鲜血一滴滴流下,再抬头看着对面那个恨意满满的女子,轰然倒地。
“你害死了小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梅儿口中喃喃自语,恨意丛生,双眸像是浸透了鲜血般怨毒。
她恨,恨自己来不及救下小姐,不得不眼睁睁的看她掉落悬崖。
她恨,恨那个刘璋,是他们父子俩处处和老爷小姐作对,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狩猎的皇帝等人,他们就在不远处,听到打斗声全部策马而来,来到此处见到的就是梅儿将刀尖捅入刘璋身体的那一幕。
遍地的死尸,染透了周围的土地,连带着青草亦是被染得血迹斑斑,悬崖上的风吹过,呜咽声重重,造就一地的肃杀嗜血,血腥味四处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