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望向李氏,道:“你不用比划了,这手镯啊,是我让人从那小倌儿手里买回来的,你也不要惦记着那人了,他早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哪里还记得住你。”
李氏拼命摇头,啊啊不止。
黄金看得不耐烦,对李红儿道:“你一把年纪了,还真的以为那小倌儿喜欢你呀?如果不是贪图你的钱,他干嘛要陪着你这副半老的皮囊呢?图你年轻漂亮?图你温柔可人?还是图你一片痴情?却动脑子好好想想吧!”
李红儿如五雷轰顶般,看着二人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叶昭微笑道:“你是猜到了么?不错,那小倌儿是我找来的。不过两面你就红杏出墙了,那迷药还不曾用上呢,你也太禁不起诱惑了。你经常辱骂我娘亲,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妇,原来不过如此,放荡起来连丈夫儿女都可以不要。这份痴情这份决心,当真令人啧舌!”
李红儿眼睛里充满了怒气,她手指死命抠着墙壁,墙上的土被抠得簌簌掉下来不少。
叶昭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生什么气呀?许你做初一,不许我不能做十五吗?我这人唯一的长处就是睚眦必报,况且是你们对我娘做下的种种恶行还令人发指!”
李红儿神情变得惊惧,她身子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叶昭眯着眼道:“怎么?害怕了?当初你端着迷药给我娘灌下去的时候可曾害怕?你怂恿叶知秋害我娘的时候可曾害怕?你将我故意扔掉的时候可曾想过害怕?你想毁我清白的时候可曾想过害怕?你做出那么多的恶事,胆子应该大得很嘛,怎么现在倒吓得发抖了呢?”
叶昭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李红儿看着那匕首发出来的寒光,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叶昭声音放得轻柔,道:“这把匕首,已杀了江甬吴秦三个混蛋,你说,接下来它会取了谁的心脏呢?”
李红儿蓦地觉得两腿间一热,紧接着竟然滴滴答答地液体流了出来。她居然吓得尿了。
叶昭嫌弃地捂了下口鼻,道:“原来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呀,中看不中用!不过一把匕首,竟吓得尿了一裤子!”
李红儿嘴唇开始哆嗦,她不敢再看叶昭的眼睛,呆了半天,突然一屁股复又坐在地上,嘴里呜咽不止,眼睛竟然流出泪来。
叶昭皱眉道:“你这般做作给我看吗?我可不会怜惜你。那小倌儿嘛,他会为你的眼泪心疼吗?”
黄金笑道:“那小倌儿说不定此时正搂着年轻的小姑娘风流快活呢,怎么会想起她这么个老婆子?”
李红儿拼命地摇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嚎叫,却总发不出声。
叶昭继续道:“怎么,后悔了吗?你为他抛夫弃子的,又将全副身家都给了他,到如今竟发现一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这滋味不好受吧?”
黄金则道:“不好受也得受呀!自己的选择,要承担起结果。”
叶昭附和道:“所以人啊,千万不要做错事,天道好轮回,苍天可曾饶过谁!”她又打量李红儿一番,又禁不住用手在面前扇了几下,皱眉道:“这气味真不好闻!今日她也太腌臜了些,我竟没了兴致了。”
遂慢慢收拾了匕首,与黄金走出了胡同。
黄金道:“小姐这是放过了她?”
叶昭:“杀她不过一刀,她倒落了个痛快,让她活着日日痛苦,比一刀了结了强。”
黄金点头:“有时候活着比死去还难熬。”
叶昭嗯了一嗯,随口问道:“你会不会说我狠毒?”
黄金:“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未经他人生,莫批他人恶。”
叶昭:“通透!”
黄金:“那今天的戏看得怎么样?”
叶昭:“精彩!”
黄金:“会有重赏?”
叶昭:“必须的!”
李红儿嚎哭了半天,几欲昏厥之际,却看到她的三个哥哥带着人跑了过来。
原来李家父母发现李红儿不见了,猜测她定是跑到叶府来见叶子墨,急忙让她三个哥哥过来叶府找人。那李家三兄弟拗不过父母,只得带人过来找她。到了叶家问询,被叶府下人恶言恶语狠狠骂了一顿,却也无法回怼,只得在附近寻找,待在这胡同看到李红儿,不免怒上心头,将她一顿臭骂以泄心中恶气。
回到家以后,李家三兄弟发现李红儿竟然哑了,且举止行为似是痴傻,偶尔还有疯癫之状。他们虽然疑惑她缘何变成此副模样,但却也正中他们下怀,便也不找人给她医治。又怕李红儿再逃跑,竟然让人把她的双腿也打断了,并不许医治,再让婆子将她锁了起来严加看管。等李母知道赶过来看时,已是十多天了,李红儿的断腿早已无法治愈,成了瘫子卧在床上。李母大哭一场,却也无可奈何。
叶昭后来知道了李红儿的结果,不禁微微感叹,天道好轮回,苍天可曾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