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晚膳时间,是等宫里的妃子们用过之后方可进行的,还要留人轮值,当然,不会太多,只是两个,如若有哪个宫里的娘娘们有需要,轮值的便要去唤醒主厨。
今晚,轮到我与另外一个宫女当值。
所谓的当值,也不过是在厨房边的小房间里打着盹,等待着未知的命令。
夜,悄声无息的降临。
今晚的月色依然是上弦月,弯弯如勾。
站在膳房的门口,抬头望月,便想起爹娘与念尘,不知他们可好。
突然,一股异样的香味扑鼻而来,虽被夜风吹淡了些,但还是能感觉到,且嗅了之后,头有些微微的发晕。
捂着鼻子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一个人影。
回过头看着屋里的另外一个同伴,摇了摇她,却怎么也摇不醒。
而我自己的头也越来越重了。
看来,我们是中了迷香。
莫不是有人想趁机在膳食里下药?或者……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强打起精神向屋外跑去,准备喊人,但两脚却似踩上棉花一般的柔软无力。
才出门口,便被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架住,一方帕子紧紧的捂住我的嘴鼻,令我喊不出声来,只能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唔唔的叫着。
被人拖着进了膳房边的荒院中,四周全是一人来高的荒草,在里面藏几个死人,怕也是没人知道的。
两手被人反绑在身后,嘴上的帕子被人拿开,还未等我喊出声来,嘴里便被塞进了一粒药丸,花生米般的大小,苦丝丝的味道中还带着些些的腥味。
那药竟然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畅通无阻。
俯下身,拼命的掏着喉咙,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有恶心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喉咙与口腔。
抬起头,却发现那几个黑衣人消失无影,只留荒草丛中的我呆呆的站着,如果不是嘴里的药味犹在,我根本会以为这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既然吐不出来,那就顺其自然吧,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家书之密
上弦月如容丫头的笑眼,斜斜的挂在天边。
萧奕的寝宫,已不是我第一次来了,却仍然能让我有一种临死的感觉。
就算他不抓容丫头,我也知道,只要他一句话,容丫头必死无疑。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这药似乎并无什么大碍,我的身体也未曾见有任何异样,也并未与任何人说起那日夜里的事,一颗心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只是偶尔想起吃下去的药,便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会去想这药到底是何人所下,却一直不得其解。
“这个,朕绝不相信一个字也没有。”他站在我面前,手中举着由玉贵妃那里得来的那张茶碗盖大小的白纸,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对自己的肯定。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吧,朕相信,聪明的你,肯定用了一个聪明的办法。”他将纸片递到我面前,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接过纸片,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保证花家与容丫头的人身安全,无论是你,还是杜君雅,都不可以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只要有筹码,我一定不能放过。
半晌,他终于点了点头:“好,朕答应你,在朕的能力范围内,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的能力范围内?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皇帝么?怎还会没有这个能力?
“不妨告诉你,我不过是个没有多大实权的挂名皇帝罢了。”他向我扯出一个笑容,有些自嘲,亦有些不甘。
我愣愣的看着他,想起了他的皇后与那些妃子,还有杜君雅,这后宫中形形色色的女人背后的家族势力。
莫不是,他的权力全被这些人牵制住了?
杜君雅与玉娉婷我是绝不可以投靠的,剩下的皇后与其他的妃子,现如今我还摸不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