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看看我做的小衣服。”离歌展开笑颜,拿起了一件小巧的童装递给我看,“虽然念尘小时候的衣服还是新的,但我想呀,孩子要穿娘穿过的旧衣服改的小衣裳这样才会和娘亲,赶明儿,我再改两件季庭的和你的,这样孩子以后也会和你们亲。”
我但笑不语,是呵,即将做娘的女人是最开心,最幸福的吧?可惜我那时神志不清,没能真正的体会到这种乐趣与幸福。
“听说呀,新皇登基,要大赦天下呢。”离歌一面做着针线活,一面与我谈论着,“唉,到时又不知道有多少坏蛋将要放出来了,这样京城又不太平了。”
我亦有同感,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不知为何,皇上也是大赦天下。一夜之间,爹似乎老了许多,经常叹气,听娘说因为大赦,所以京城里出了许多的案子,做为刑部侍郎的爹当然要操很多心了。
“还好爹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所以这些事也用不着他来操心了,我们只望平静的过着现在的生活就好。”
“是呀。”
但我不知,这话讲了不过数日,一纸圣旨下达,破了我的梦,也破了花家所有人的梦。
新帝即位,改年号为建安。
六月初八,栀子如往年一样,开得娇艳,但花家客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两顶轿子,一顶红,一顶蓝,华丽非常,由一群年轻的宫人拥簇着停在花家客栈门前。蓝轿中走出一位满头白发的公公领着那群年轻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花家客栈,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绸布轴,爹与哥哥连忙迎了上去:“常公公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那公公不作其他言语,高傲的问着:“花大人,花老板,令嫒花向晚何在?”
我抬起头,疑惑的打量着他,并不出声,而爹与哥哥更是面面相视,不知所为何事,也不敢开口。
“花向晚何在,速来接旨。”公公尖细的声音比方才提高了许多。
我连忙走出来,直视着他,清晰的回答着:“民女便是。”
“速跪下听宣。”
爹与哥哥拉着我还有离歌与娘跪了下来,齐齐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成运,皇帝昭曰:花家小姐花向晚即日起入宫为妃,赐名红妆。如惹不从,花家满门抄斩。钦此。”
当常公公将圣旨朗声念完后,花家所有的人全部惊呆,竟忘记了跪安谢恩。
“花小姐,哦,不,看我这记性,应该是红妆妃娘娘,接旨吧。”
明黄的圣旨递到我面前,我却呆若木鸡,那新皇为何会要我一个下堂妇为妃?
新皇圣旨(2)
“谢主隆恩。”爹连忙跪安谢恩,接过了常公公手中的圣旨,神情却是凝重非常。
“花老爷,红妆妃娘娘要即刻与我等一同入宫,还望花老爷帮忙一起快快拾掇。”
“是,常公公,小民立即着手。”
我是被娘由地上拉起来的,浑浑噩噩的便随她到了后院。
那满园的栀子也似满含着不解,我问娘:“这是为何?”
娘抹了抹泪,望了一眼跟进来的爹和哥哥,摇头不语。
我知他们定也是与我一样,一无所知,所以只是含着泪一一向他们道别,将萧尘留给我的萧随身带着。这入得宫去,还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再见面,只希望这时间可以永远停在此时。
大厅中,我拉着离歌的手,再三交待:“离歌,念尘就交于你了,他若回来,便说娘亲有要事离……”
“娘,娘。”我话音未落,念尘由外面扑进了我怀中,仰起一张小脸,委屈的问,“娘不要念尘了么?念尘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着娘?”
我将他紧紧的拥在怀中,许久不曾放开,我才清醒不过一年,与他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难道就要如此将我母子二人分离了么?
“娘不是不要念尘了,娘只是离开一阵子,过阵子娘就回家了,还是会和念尘一起住的。”我撒谎骗着他,却不骗不过自己,离别的泪水倾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