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这个戎马一生,从小兵干起,打过日本人,苏联人,美国人,历经战役战斗数百的共和国挂着超级上将军军衔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向雨峰突然发现,之前准备的许多说词,甚至是质问的话语,一下子都没有踪影,直到此刻,向雨峰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现在变得多么的强,在向山,在这个伟大而强权的爷爷的面前,他始终还是一个刚刚才学会飞的小雄。
小布什么曾经有话,谁拥有了向家军就等于控制了zhongguo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控制了三分之一的zhongguo政治的走向,以此可见,向山在共和国军政体系中的特殊地位。
“知道你为了什么来,先坐,事情一会再说!”向山对向雨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向雨峰大方的坐到了石桌旁,这一刻,向雨峰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显得很虚伪,也很矫情。
相比起向山的淡然,孙伯洋倒是很温和的对向雨峰笑了笑,“上次与你爷爷下这盘棋,是大半年前了,中间被事情耽搁了,今天外公去北海参加一个商谈会,我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来这里找你爷爷把棋下完,这里可比香港凉快舒服多了,哈……哈……你在旁边,可不许出声啊!”
虽说只是观棋,但看遍首都,又有几个人有资格可以坐在红子园里看这两个人下棋的?
棋盘上黑白纠缠厮杀,火热的三伏天,“红子园”里却一片清凉。树上的蝉鸣与鸟叫反而显出这里的几分幽静来。
向山执黑子,路数纵横开阔,奇峰迭起,孙伯洋执白子,风格绵里藏针,不拘一格,一时间,在棋盘上,两人竞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向雨峰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观棋如观人,虽然今天向雨峰只是和向山第一次见面,但向雨峰却从向山的棋路上对自己的这个爷爷有了一定的了解,一般来说,年纪这么大的,棋风都相对温和一些,但向山的棋风却极其的凛洌,凛冽,但却不死板,黑棋的杀机让人难以捉摸,若有若无,却又环环相扣……
棋风凛洌,意味着个人性格的强势!
凛冽到让人难以捉摸,处处均是杀机,处处又不是杀机,能做到这一步,需要的就不是强势,而是老谋深算的智慧与深沉了。
虽然只是观棋,但向雨峰觉得,在这棋盘上,爷孙两个的交流远胜于语言。
“雨峰,你会下棋么?”落下一粒白子,向山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孙伯洋微笑着问坐在一旁的向雨峰。
“会,但很少下。”向雨峰回答的很简短。
“嗯!”孙伯洋点了点头,“听你爷爷说,你刚才西北回来,西北那地方,我去过,漫天大风的,习惯吗??”
“嗯,还习惯,外公!”
孙伯洋看着向雨峰,有些开玩笑一样的眨了眨眼睛,“你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血门的名头,可是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听到了,响得不得了,你外婆前些日子还一个劲地拿着你为蓝本去教训你那几个不成材的舅舅,还说,生子当如向家小峰,要不然还不如生头猪,呵呵。。”
“外婆,还好吗”向雨峰想到自己的那个铁娘子的外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地温和了。
“除了每天惦记着你以外,其它的都还好,抽个时间,去香港一趟,上次你来香港,都到了家门口了,却都没进来,为这,你外婆可是没少说,不过,我们也明白,正事是紧!对了,听说,你把西北闹得很热闹?“
“还成吧,一切,为了共和国!”向雨峰的这句话,让向山抬起了头,向山看了一眼向雨峰,略有深意地道:“年少得居高位,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谨慎,谨慎可以让人不犯错,可又不能过分谨慎。寻常人谨慎是福,权重者太谨慎却可能招祸,重权需以铁腕相镇,高位更需冷血无情,这世间。无论大国还是小民,无不是欺软怕硬,敬强鄙弱之辈。蜜蜂虽小。它敢蜇人,熊虎不敢欺之,鹰鹫不敢辱之,家猪虽大,却空有一身肥肉满嘴尖牙,却只会拱墙,到最后却难免沦为猫狗之食,这就是世间万世不移之真理。我在离开西北之前之所以给你留了那么一封信,本以为,你能看出我的用心,可你只看懂了我的戒警之意,却忽略了其它。”
说到后面,向山脸上地两道剑眉都似出鞘之剑,沾了几分血气与杀气,让人心下凛凛,向山用手指着向雨峰,一点也没有初见的客气与小儿女姿态,“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去看你的那个铁血之城吗?就是因为,我了解你,了解你的手段,所以,我只需要看你就够了,你现在做事,需多一分谨慎,但更需多几分杀伐凶恶之气,谨慎招福,凶煞避祸,只要心中浩气长存,杀它一个天昏地暗尸山血海又如何?谁会责怪老虎太凶恶?要做男人,那就入不了佛土,你的性格像我,,但你做事还是不够狠,还是留有尾吧,你既然走在了这条血路上,就不要再讲究什么仁义,在这个世界上,拳头与实力就是公理,我不知道上面的那些老家伙什么态度,但我可以表个态,有我在,今后谁还敢无事找事惹到你头上?有我在,谁敢动你的一根汗毛?谁敢动我向山的孙子一根汗毛?”向山说着似乎越说越怒,他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桌上地围棋全部被整整齐齐的震得跳起来一寸,又一起整齐的落下。
这种被人维护地感觉,让向雨峰心里生出两分久违的感动,
孙伯洋落下了一子,听了向山的话在那里直摇头苦笑,“你呀你,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是这么大?听说香港驻军也是你曾经带过的老部队,我可是去看了,你带出来地那些部队,个个都是嗷嗷叫的老虎,像你一样,整天摩拳擦掌的,一个个闲得发慌,有事没事一个个都跳得三丈高,我原本还奇怪,今天听你教育孙子,我算是明白了,听了你的这一套大道理,这哪是是教育孙子,简直是和教育土匪差不多,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这个国家还不全乱了套?”
“乱?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向山与孙伯洋针锋相对,落下一颗黑子,向山修长地双目亮起一道电光,“我人现在虽然不直接管军队了,可军队现在是个什么样,军队外面又是个什么样,我没聋,也没瞎,我清楚得很,你才是被人包围得太深了。当初你的宏图大志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再去听听外面的老百姓日常在说些什么?我虽然不在台上了,但在部队里,我地那些老部下都还在,我说的话,他们还是会听的,你要想做什么事,我保证,军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军系虽然现在分成了华,王,向狐三派,但只要我出来说句话,这帮王八蛋哪个敢在乱叫?”
这哪里是在下棋啊!向雨峰在旁边,没敢插嘴,一颗心却跳得比什么时候都剧烈,孙伯洋给他的感觉就是在护犊子,而他的爷爷则更像一个支配者,而非爷爷。
“军队不能动,要动,也只能对外,不能对内,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也是底线。”向山微微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落下一子,“而且现在的部队情况,有些复杂,部队要保持战斗力,要保持纯洁。部队要做这个国家的钢铁长城与人民的保护神,不过,若是要动,却也是部队?”
孙伯洋的眉毛跳了一下,他低头凝视着棋盘,脸上一副沉思的表情,不知道是在思考棋盘。还是在思考向山的话。
半天,孙伯洋落下一子,抬起了头。问了三个字,“怎么动?”
“让部队与企业脱钩。”向山看着孙伯洋,“这件事,我已经思考很久了。现在华,向,王三派在中央这块虽然没有闹腾,但下面却成为了他们展示政治手段的舞台,而且还把部队摆到了生意场上,上次到地方看了一下,情况很严重,地方上对这个也比较有意见,有的地方矛盾已经相当激化了,这样不行。”向山微微皱着眉头,“如果我们现在不把这件事解决了。等到将来,别人上台,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给部队的那些大员们摆脸色,让那些老军头乖乖听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讨好还来不及呢。现在乘你我都在,联想手来一起搞,把该掌握的都握在手里,让后面地人路好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