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的两只手都被控制住,垂下眼帘,安静下来。
本想着,先讨好他,让他高兴,然后趁他理智溃散,她趁虚而入跟他说舅妈和央央的事。
郁寒深却一眼看穿她的意图,丝毫不被她引诱。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男人嗓音低醇,似有无奈:“身体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郁寒深把司桐两只手拉到身后,司桐的脸颊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强劲沉稳的心跳声。
“不要逼迫我好不好?”司桐闭上眼睛,缓缓开口:“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
“你这样斩断我的后路,把我强行关在你身边,让我觉得我是你豢养的一只宠物,每一步都要按照你设定好的路去走,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司桐的性格,是典型的闷葫芦,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无论多难受痛苦,也从不在嘴上抱怨。
在桐城医院那晚,和现在,难得听她一口气抱怨这么多。
郁寒深一直担心她因为贺清澜的事钻牛角尖,结果她还是钻了进去,倔强得叫人没辙。
“那你想怎么样?”他无奈地开腔询问。
其实心里有数,知道她想要什么。
司桐察觉到男人在对她妥协,低声说:“不要把舅妈和央央留在海城,等她们出院,让她们回桐城。”
安静了片刻,郁寒深答应:“好。”
司桐继续说:“我想重新开始。”
郁寒深顿了顿,问她:“一定要离开我吗?”
‘重新开始’和‘离开’虽然最终结果都一样,但听起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后者显然更加犀利直白,像一把刀,扎在司桐的心上。
司桐的嗓子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没法说出一个字。
“司桐。”郁寒深叫她。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
第一次这么叫她,是她第二次提出要跟他划清界限那次,那时候他在电话里动了怒,语气冷酷严厉。
而此时,他的语气平静至极。
郁寒深没有停顿,再次开腔,嗓音沉缓有力:“这是你第三次要跟我划清界限,事不过三,想清楚了再回答,人的耐心有限。”
司桐听着男人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是’,他就不再挽留。
嗓子好疼,疼得她说不出话。
沉默许久许久,司桐低低开口:“是。”
郁寒深也沉默,过了会儿,他说:“好,明天我搬去公司住,你在别墅养好身体再回学校,养身体期间,你们教授会上门来给你上课。”
说完,他放开司桐,语气有了公事公办的冷漠意味:“早点睡,我去隔壁房间。”
听见卧室门被带上的声音,司桐怔忪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蹲下身体,抱住膝盖。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真的得到,心口却像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冷风灌进来,又冷又疼,没有一点得偿所愿的高兴。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她想,他以后会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而她,也不用每次对着他心动时,想着外婆的遗容自责痛苦。
这晚之后,司桐再也没见过郁寒深,杨姨在郁寒深一连几天夜不归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问司桐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先生闹矛盾了。
司桐笑而不语,各科教授每天轮流过来给她补课,一对一和上大课不同,上大课要兼顾所有学生,教学进度比较慢,给司桐单独上两节课,教授们发现她学得特别快。
于是在讲课时加快进程,短短半个月,司桐就把剩下的所有课程都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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