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战场上如同一根琴弦被崩断了。
西夏的铁鹞子和那些精锐的生擒军骑兵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不远处的东南方向地平线上烟尘腾起,先是一缕黑线,然后迅速向前推进,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黄龙,风驰电掣一般飞卷而来。
曲端笑了。
最前排的宋军将士将自己身上的包裹取了下来,然后力气大的人奋力将其投掷出去。
一时间,包裹里面露出的面粉,石灰,沙灰顿时就在川陕大地上肆意的飞翔。
再加上今日的风势,有利于宋军。
无数灰尘吹向那些来不及闭上眼睛的西夏大军和他们麾下的战马。
西夏军膝下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曲端特地从赵宋官家这边取来的经,人造大雾术。
借着片刻的功夫,宋军开始纷纷撤离战场。
李绰一开始也被吓一跳,可当看见宋军疯狂逃窜的身影,脸上的笑意又重新回来了,尽管宋军搞了那些歪门邪道,可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内,宋军还没有跑出去几百歩。
就这点距离,自己这边的战马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轻易的撵着宋军不放。
李绰直接传令道:
“骑兵速速追击,勿走脱宋军一人。”
夏将铁鹞子部队拓跋木辛,骑在马上观瞧,来的不过几千个骑兵,随即冷笑一声道:“这些宋人得了失心疯,以为这点鬼魅手段竟然能够挡住我等,上马,给我杀光他们!”
西夏的骑兵迅速的追了上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不远处宋军越过那些壕沟,这些壕沟看起来好像挖的并不长,不少西夏的骑兵好手脸上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这种距离的壕沟宋军还要用梯子,他们的战马轻轻松松就能跃过去,然后追杀对面的宋军。
拓跋辛木直接一挥马鞭说道:
“跃过去,随俺一同追杀宋贼。”
无数的骑兵起舞,他们看着脚下棱角分明的壕沟,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当战马越过一个最高点的时候,身子受地心引力的引导向下坠落,所有的骑兵惊恐的发现,他们没能够越过这一道小小的土坡。
为什么?这土坡这么矮小,俺们的战马连围墙都能跨越过去。
…
拓拔辛木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战马根本越不过这道简单的壕沟。
然后身子掉入沟内,在狭隘的地形,脖子和身躯,还有几百斤的重量撞在了一起。
拓跋辛木感觉浑身无力,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肋骨已戳穿了自己的器官。
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头闷倒在粘湿腥膻的地上,到处都是热血流出在寒冷中冒着的白气。
眼睛盍上的最后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仿佛看到了宋军的旌旗,插在了兴庆府的城墙之上,西夏,似乎败了。
骨裂的声音清脆可闻,铁鹞子骑兵们也兑现了他们的承诺,人虽死,却未曾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