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沃云林西处。
几位年轻人身着猎服围着一处篝火,神情轻松,谈笑有声。
但一声马蹄却打破了此处和谐,几人起身望去,月光下,一身形壮硕的汉子正疾驰过来。
“三哥,你打了第几只了?”一模样稍显青涩的少年放下正在拾掇篝火,朗声问道。
只见那汉子快速靠近,手上提溜着一只鹿脚,一拉缰绳,停下马步,慢慢踱到少年跟前,甩甩手,将手中死鹿甩到了少年身前。
那样式,好像这百来斤的鹿,在其手里如同寻常的鸡鸭一般。
“第五只。”青年沉声说道,旋即拔出手上长弓,轻轻擦拭。
弓形如流线,呈现一种力与美的结合,弓身上有明显的岁月痕迹,上面古朴的流线形纹样在月光照耀下仿佛活水一般,在弓上缓缓流淌。
“老三居然第五只了!”众人齐声惊讶说道。
其中一位最为年长的人一拍大腿,说道:“我一直说老三就应该去参加奉天司选拔,而不是盼着加入那什么器宗,天天就只知道对着炉火,有什么出息!”
“大哥,算了。”叫老三的汉子下马轻轻走过来,盘膝坐下,随手抓起一只烧得滋滋冒油的鹿腿,啃了起来。
“老四,你就要好好向老三学习!不要再抱着那些劳什子石头,稳扎稳打习武,修武道也就苦点累点,只要过了奉天司那关,凡人也能登天啊。”年纪最长那位对着少年谆谆教诲道。
“可是……可是若能像练森那般……”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老大摇头说道。
壮硕汉子咧嘴一笑,摸了摸老四的脑袋,说道:“我会赢下这场春猎,让二公子亲自传授你器宗秘法。”
少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哥,一时间有些鼻酸。
轰隆隆!
突然,宛若平地炸起一声惊雷,众人唰唰起身望去。
“是东边。”老三沉声说道,“难道有人招惹到那只巨怪了?”
“传说中那只巨怪?不可能吧,那不是镇上老人吓小孩用的吗?”少年扑闪扑闪眼睛,疑惑问道。
毕竟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吓不愿睡觉的自己的。
“你要是再玩弄这些石头器物不睡觉,我就把你扔到东边林子去,让巨怪吃了你!”
想起妈妈的声音,少年微微一笑,母亲离自己远去已经很久了。
“不好说。”老大资历最老,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对大伙说道:“若是巨怪作乱,恐危及家主营寨所在,我们先回去,万一真遇上什么了,也好跟其他支系的子弟一起解决。”
“可是这样,我们的猎物怎么算?”兄弟四人中排行第二的那位终于出声。
“无妨,你们先去,我刚回来的时候,恰好有看到野猪的痕迹,趁夜色看能不能打只回去,如此我们就稳操胜券了。”老三稍作沉吟,回答道。
“不可!”老大脸色一变,“这地方野猪出了名的凶悍,都是三两只成群出来的,若是遇上危险,无人接应怎么办?”
“三哥!我……我不要器宗秘法,我要你好好的。”少年眼泪已在眶里打转,望着他的三哥。
“放心,我量力而行,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回来。”老三手掌轻轻在长弓上摸了摸,顿时有了勇气。
“那你如遇危险,切莫逗留,速回!”老大望着自己这个三弟,见其眼神坚毅,知道再劝无用,只得下了个不是命令的命令。
“好。”老三翻身上马,向林中深处疾驰而去。
“走!”老大一声令下,几人踩灭篝火,同样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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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家营寨当中,所有人戎装在身,眼神严肃。
练如海望着东边还在冒着火光的林子,以及上头那冲天的黑烟,心情复杂。
“阿云,你猜是什么原因?”